當我再一次睜開雙眼,目光所及是一個長得和宋小寶八分相像的東南亞人,他眼神裏透著驚喜,下一秒,混雜著刺激性氣味的不明液體噴到了我的臉上,我下意識推開那人,聽見一陣物品被撞倒的聲音,緊接著無數雙手將我按回了擔架,並把我捆了起來。

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在哪裏,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活著。

後來我回到國內,東躲西藏了很長時間,沒有身份證,沒有銀行卡,什麼都沒有,但我現在知道自己是誰了。

我叫趙清蘅,女,25歲,死於2022年9月28號,死因:失血過多。

準確的說,是在遭受了長達3天3夜非人般的折磨與侵犯後,被活生生肢解後,看著自己的斷掉的小腿被削去皮肉,露出白森森的骨頭,最後打磨成想要的樣子,他們笑著展示給我看,說這個東西叫嘎巴啦。

而我的丈夫錦雲書,雙眼被挖掉,在廚房裏處理著我的皮肉和骨頭,那群人騙他是外麵買來的牛肉,而他還幻想著若能配合那群人的罪惡,自己的妻子還能有一線生機。而我強忍著骨肉分離的痛,努力配合著不再掙紮,不讓自己發出太過淒厲的叫聲,也許那樣,他們就能良心發現,放過他。

失去意識之前,我無力地看向窗外,貼著嶄新的紅雙喜,我有一絲遺憾,今天才是我和雲書新婚的第七天,不過更多的是一種期待,等我成為厲鬼,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雲書,奈何橋上,等一等我。

可我沒有想到,再次睜開眼,我已經被人為的縫好了殘軀,甚至我的某些軀體器官,都並不屬於自己,換一種說法是,我成了一個並不那麼醜陋的弗蘭肯斯坦。

相反,縫補我殘軀的人擁有極高的審美,他給了我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和一具蒼白美豔的肉身,至於驅動我活動的力量,他們說是因為我死前的怨念太過深重,成了一種叫“墓癸”的,非生非死,介於陰陽兩界的不明物體,其實就是僵屍吧,不過我與僵屍不同,我不怕糯米,也沒有尖尖的獠牙,從外表看上去,就是普通女性的模樣。

但我的骨骼關節,是鈦合金的。

很硬。

而當我在東南亞被那群說著鳥語的外國人逼著殺人的時候,看著他們一副資本家嘴臉,我當場就不幹了,我讓他們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那就是沒有摘掉我的腦子,讓我保留了獨立思考的能力,正常人誰能接受沒有工資沒有休息沒有人權,而且還要謀財害命的工作。

於是我徒步穿過中緬邊境,差一點被抓住,僥幸逃到了雲南德宏,藏在一個小村子裏,給當地人嚇壞了,以為寨子裏鬧鬼,往大青樹上栓了不知道多少根驅鬼的棉線,當時我的左腳要掉了,就偷偷拿了幾根棉線給自己縫上,然後跑路了,這事兒在他們那後來鬧出不小的風波,估計那邊的寨子裏依然還留著我的傳說,說我這個惡鬼連驅鬼棉線都不怕,給老一輩的世界觀都震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