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想了想,還是秘密叫來了楊嬪,許久未見麵,依舊還是那般花容月貌,鈿子頭上兩對點翠簪子輕巧的插在頭上,耳邊一朵粉色大花和白色小花相互交叉的戴著。
古老的耳飾垂在臉頰旁,不多的紅色珠子穿梭在珠翠頭飾當中,點綴著黑色的頭發。“參見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身子纖細,微微向下蹲去,皇後命人攙扶起楊嬪賜了坐,袖子下的胳膊上露出了剛進宮時皇上賞賜的白玉鐲子,成色還是那樣好,隻不過年頭已經很久了。
皇後眼細,看出了那隻鐲子和身上已經幾年前的衣料,皇後盯著好久不說話,楊嬪問道:“娘娘可是有事問臣妾?不妨直說吧!”“沒什麼,許久不見你,就陪我聊聊天吧。”
“是。”
皇後覺得殿內坐著無趣,便命人在禦花園的亭子中放了茶水和吃食,同時也請來了嘉禮,竹熙和三阿哥作陪,三阿哥自小沉默寡言,是楊嬪進宮後至今唯一的依靠。
“皇額娘安!楊娘娘安!”嘉禮和竹熙一同向皇後和楊嬪行禮,嘉禮還好小時候見過楊嬪幾麵,但後出生的竹熙則是一麵都沒見過,楊嬪起身,隻端詳了眼竹熙公主,然而在眾人放鬆警惕之時,竟向公主行禮,隻見楊嬪半蹲下身子,將戴著重重頭飾的頭低下,說道:“妾身見過二位公主,公主萬安!”
皇後聽著不對勁,轉頭過來楊嬪已經行了禮,就連一旁的三阿哥也震驚了幾分,想起身攙扶起母親,誰料,被一聲嗬斥嚇得愣在了原地,楊嬪自己起身,向皇後及眾人解釋道:“二位公主是嫡女出身,臣妾再不懂事,這些禮還是懂的。”
皇後拉著楊嬪的手,久久不曾放開,那天午後,她們說了很多,很多並不該是這個身份說的話。臨別之時,皇後命人拿來了一對上好的翡翠簪子和東珠耳飾,東珠為中宮皇後所用,東西貴重,楊嬪久久不收下,依舊還是那樣明事理的說道:“我知道娘娘待我極好,可身在宮裏,便行事需要處處謹慎,若是今日收了這東西,明日便會招來殺身之禍也說不準啊!”
不明所以的皇後還想不到事情的嚴重性,勸著楊嬪說道:“這時哪裏的話!你還是皇上的楊嬪,三阿哥的生母景陽宮的主位,宮裏的哪個人不把你當主子看待,本宮就打發了她去慎刑司,甚者就趕出宮,發配到偏遠地方去充兵去!”
楊嬪苦苦笑不出來,內心確是認定了麵前這個一宮之主,“娘娘您身在高位,又得皇上恩寵,您所到之處都是她們費盡了心思打理好的,又怎麼會讓您看見那些醃臢的東西呢?”就這樣,皇後並未將東西贈出去,楊嬪走後皇後將自己一人關在宮裏,不準一人靠近,宮人們隻能守在門口,誰也不敢動!
在這座看似莊嚴實則有很是威嚴的皇城裏,唯有皇上以及皇上所愛的人才是真正的主子,而這所愛之人又恰好日日以舊換新,這才成就了賊鼠小人,宦官蛇鼠一窩的景象,皇後漸漸明白了,不是所有有封號的女子都能稱上為皇上的妾室甚至是居於高位的妻子,像那些身份地位,又是憑一夜的恩情上位的女子那便是連最末位的答應都不如了。
那晚的天空十分奇怪,群星皆閃唯獨那一顆格外閃耀。養心殿內,欽天監來報:皇上,臣觀測天象,其中一顆星異為閃耀,其所指為京城方向。聖上大驚,不可思議的看著大臣回話,手恰好拍到龍椅的把手上,“難不成是京城中有異象?命你等速去查明!”
其實不然,不用欽天監去查明真相,便可以天災將至,這原本的飛來橫禍是擋也擋不住的。
過了新年,京城中還依舊是萬象更新,人喜慶,也無閑煩瑣事擾亂,隻是這寂靜待不了幾日,便有事來臨。“皇上,不好了。”眼看有人從殿外飛奔而來,朝門口侍立二人大喊一聲,“讓開”便衝進了殿內。
“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一旁伺候的大太監見來人不知禮數,小聲嗬斥了幾句,又被皇上的話勸退了回去,“你先下去,不準讓任何人進來。”太監不知情的但還是規規矩矩的退下了,房門緊閉,屋內隻有皇上和那個模模糊糊的談話聲。
“可是朕讓你盯的有動靜了?”
“是,舒穆爾氏一族果然正如皇上所猜測那樣,正秘密發生動亂,隻是要進攻的對象卻是太後母家喜塔臘氏。”這話讓皇帝疑心,思來想去又隻能是這個理由了,“是啊,太後的喜塔臘氏,你辦的很好,帶著你的人給朕盯好,再者,必要的時候保護好喜塔臘氏一族。誰也不許有事。”
“是。”說完,那人就退出了房門,一步也不敢停留的出了宮。太監進去時,皇上坐在椅子上也是靜靜地絲毫不動,就是連午後皇後來請安,也是不見。
傍晚時候,皇後又過來問安,連帶著一碟糕點和粥羹侍候,“不知皇上可用過晚膳了?”門口太監回複道:“回娘娘,聖上午後便不進食,現在還是不讓人進去。”
皇後命眾人退避兩舍,自己頂著違抗旨意的死罪拿著食盒進去,皇上還坐在那椅子上,沒批完的奏折還攤開在桌子上,一兩筆朱批的圈劃還停留在紙上,皇後將食盒放在一旁,奏折收拾起來被放在一旁,“怎麼來了?”皇上突然反應過來,直起身子,紅彤彤的眼睛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