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清晨。
崎嶇的山道小路上,一個身形消瘦的女子,背著一個背簍。
邊走邊唱。
歌聲淒淒哀哀。
是姬慎他從未聽過的古怪小調。
“小白菜呀,地裏黃呀,兩三歲呀,沒了娘呀......”
女子離他越來越近。
蹲下身子,掏出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做成的工具。
對著他前邊的野草,就是一頓亂挖,邊挖邊唱。
“挖野菜呀,挖不完呀,金手指呀,在哪兒呀......”
“救......命!”姬慎受傷很重,費力喊出的聲音,被女子古怪的小調淹沒。
他費力挪動胳膊,周圍的草猛地晃動一下,引得女子停住歌聲。
女子朝他這個方向隻看一眼,就抬頭對天空比出一個中指叫罵。
“操蛋人生,不想努力,穿越你媽,重生你大爺,奶奶個腿!”
“......”姬慎絕望瞪圓眼睛,笨女人,什麼時候才能注意到草坑裏有個人?
女子罵一會兒,又開始鬼哭狼嚎般,唱著完全不帶調的歌。
“紅傘傘,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躺板板,埋山山......”
古怪的歌聲,驚得一隻雪白的兔子,慌不擇路朝著他這個方向跑來。
姬慎滿眼期待。
笨女人追兔子了,這回總能看見,草坑裏有個人吧?
“小兔乖乖,你別跑啊。”女子解開背後的背簍,滿眼驚喜念叨道:“野外求生不容易,跟姐姐回家......”
四目對視。
兩人對視好一會兒,姬慎費盡力氣發出低弱的聲音:“救......我!”
“啊......有鬼啊。”女子驚叫一聲,扔下手中的背簍,慌不擇路朝山下跑。
看著比兔子跑的還快的女子背影,姬慎眼睛裏全是絕望。
前世,他被人暗算,身中軟筋散,騎馬中滾下山崖,摔斷兩條腿。
躺在草坑三天三夜。
傷口潰爛。
親眼目睹菜花蛇啃食他腐爛的傷口,咬壞他的命根子。
被下屬救回京中後,尋遍天下名醫。
治不好腿上的傷,又失去男人雄風。
一生受盡屈辱。
好不容易殺光害他的人。
卻被親弟弟背後捅死,又回到這個讓他屈辱一生的草坑。
笨女人,他都喊救命了。
她還喊鬼!
哪個鬼會這樣淒慘?
哪個鬼大白天說話?
這麼笨的女人,留著命也是浪費糧食。
…
“媽耶,幸好姐跑得快。”跑到山腳下的林立夏,拍拍胸口。
“可以撿蘑菇,不能撿男人,輕者家破人亡,重者全家滅亡。”
她抬頭看看天色,約摸著家裏早飯還沒做好。
就順勢找塊石頭坐下,拔出兩根狗尾巴草,一邊把玩一邊嘀咕。
“人啊,不要隨便介入別人的因果,能做好自己就很棒......”
說著,她又開始懊悔起來。
她原本是個小破醫藥公司的社畜,黑心老板讓她去陪大客戶吃個飯。
她不去,說沒這個義務。
老板隔天就找個理由,要公司HR把她給開了。
她氣不過,特意去偷拍老板與小財務的車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