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加大手上的力道:“啥年代了?你以為舊社會哪?你再打一下試試,我不光報警,晚上還把襪子塞你嘴裏,你信不?”

這時候老太太就開始耍臭無賴了。用腦袋撞我,嘴裏也是各種謾罵。她兒媳婦一邊跟我道歉一邊勸老太太消消氣。鬧騰了一會兒護士長來了,說再吵吵就都出院。

老太太晚上十二點多了還沒睡,拿眼睛瞄著我,怕我脫襪子。我和40床的大哥出去抽煙,回來時候發現被褥都在地上,不用問也知道是38床老太太幹的。

我沒吱聲,收拾好就睡了。迷迷糊糊地,感覺有人在我床前走動,睜眼睛一瞅,38床老太太站我頭前,我問她想幹啥?老太太不說話,就那麼直勾的盯著我。打開床頭燈一看,她手裏倒是沒拿東西。

我坐在床上想懟她幾句,40床那邊傳來聲音:“大半夜的咋還開燈呢。這簾子不遮光。”

說話的工夫人就到我病床跟前了。看我不說話,關心地問:“咋的了?又高燒啦?要不我給你喊護士吧?”

我擺手:“沒事,沒發燒。這不來找茬了嗎?”我一邊說一邊指著老太太。

大哥看著我指的方向說:“你是燒懵了?還是睡糊塗了?在那自己跟自己說半天了。這哪有人啊?你指定是做夢了。我喝完酒睡覺就愛說夢話,醒了自己啥都想不起來。”

我看著大哥一本正經的樣子,腦子裏靈光一閃,心想,怎麼把這茬給忘了。下床拉開38床老太太的簾子,裏麵果然沒人。

第二天早上師姐來給我送飯,看了眼38床問:“走這麼快嗎?我還尋思能在待兩天呢。”

40床的大哥說:“可不咋的,俺倆這年輕的都沒老太太好得快。這次的病毒可真邪乎。”

師姐笑了笑沒接話。

3,

不一會兒老太太兒媳婦來收拾東西,麵無表情。師姐一邊跟我嘮孩子的恢複情況一邊看著那女的。

我捅咕她:“別瞎說。”

師姐瞪了我一眼,轉頭問:“那是你婆婆啊?”

女人沒抬頭,嗯了一聲。

師姐:“因為啥呀?”

我一聽趕緊拽了師姐一下。師姐沒理我,繼續說:“不能這麼整,對你孩子不好。”

我忍不住了:“師姐,你不知道,老太太總打她兒媳婦,可最後呢,還是兒媳婦管她。”

師姐:“那不一樣。一碼歸一碼。生死有命,不能亂來。這事雖然沒啥證據,但對你以後有影響。命數更改,你擔不住。”

40床的大哥湊過來:“唉呀媽呀,啥事呀?整得挺玄乎。”

我和師姐沒說話,那女人坐在床邊收拾說道:“愛咋咋地吧!反正都這樣了,啥後果我都接著。”說完,拎著一大包東西就走了。

下午師姐送來些五穀雜糧,放在我的床頭和床尾。這一下午我是一點都沒消停,40床大哥纏著我左問右問,給我整的不知該咋跟他說。

晚上打針的時候我問護士,38床是出院了嗎?護士說出院了,就是還沒辦手續,還說一會兒來個新病人。

我心想,可別出啥別的事。老話說‘怕啥來啥’,還真是。

新來的是個大學生,也是反複發燒咳嗽。簡單聊了幾句,小夥兒比較內向,捧著本靈異小說便不再說話了。

我和40床大哥偷摸去抽煙,大哥說:“老弟,你們那些事我知道了。你那姐姐身上是不是有仙兒啊?我看人賊準,那你有沒?你倆是一個仙兒不?我跟你說,我老丈母娘也是出馬仙。我結婚那天她就請仙兒了,直接下來的天兵天將,老厲害了。不瞞老弟,這麼多年我沒敢碰我媳婦一根手指頭,那家夥,我受老多委屈了。”

可能感覺有點沒麵子,大哥麻溜補一句:“但我不是怕她嗷,主要是咱好男不跟女鬥。大老爺們兒,有能耐外麵使去,對自己媳婦兒必須得好,不然那就是草包。”

我說:“大哥你別猜了,你說得全對。”

大哥當時就樂開花了:“那你看看,我這眼睛賊毒,這都瞞不了我。誒,大兄弟,你是不還不知道我呢?我叫劉光,江湖上大夥給麵子,都叫我一聲光哥。這麼地,以後有啥事跟哥吱聲。長春上下坡,有事找光哥。我讓你看看我的實力。”

我一琢磨也行,在省會咱人生地不熟的,有個熟人好辦事。“哎呀,光哥太有麵子了,現在還真有個事求你幫忙。”

光哥右腳一伸,腿就鬥起來了:“吱聲,兄弟!哥讓你看看我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