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瑜醒來的時候,床前的男人已經穿好了衣服,正在係襯衫上的最後一顆扣子。
她的視線落在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上,然後順著手指往上去,掠過衣領間露出的那一段脖頸,在脖頸上麵的幾道細長紅痕上頓了頓,繼續往上去,最後落在男人的臉上。
男人的神情很專注,哪怕是已經注意到了她毫不遮掩的視線,仍舊在耐心的完成手下的動作。
係一顆扣子的時間很短,男人很快完成了自己手下的動作。然後,他抬起頭來,看著躺在床上正睜著眼睛看他的顧景瑜。
纏.綿之後醒來的第一個早上,兩人都沒有害羞或惱怒的情緒,兩人的神情都很平靜。顧景瑜沒有憤怒,男人也沒有覺得愧疚或有什麼其他的情緒。
顧景瑜沒有起身,男人也沒有轉身離開。
兩個人,一個站著,一個躺著,四目相視。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到這樣的場麵,隻怕以為這兩人是雕塑。
一室寂靜沉悶裏,昨晚斷斷續續的記憶在顧景瑜的腦海裏蘇醒:她和銀行裏的高管一起吃飯,飯後,她察覺到了身體的不對勁,她在酒店的樓道裏遇到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她將這個男人拽進了自己常住的房間裏,然後……
顧景瑜的眼神終於變得淩厲起來,如一把刀,射在床前男人的身上。
見男人的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顧景瑜擁著被子坐起來,被子擁在胸口,露出一段修長的脖
頸、圓潤的肩頭,和大片白的晃眼的背。
男人神色如舊。
顧景瑜的眼神越來越冷。
這樣的眼神終於讓男人的神色有了變化,卻不是害怕,而是微微挑了挑眉。他的神色仍舊淡然,嘴角沒有絲毫的笑意,可是顧景瑜就是覺得,他就是想笑。
“顧小姐,是你把我拽到這個房間裏來的,也是你說。”男人頓了頓,繼續道,“也是你說,我們的婚約還在,一時半會兒的也不會取消,讓我將就一下,幫你個忙。”
顧景瑜抿緊了唇。
事情是她做的,話也是她說的,她都認,但……雖然昨天晚上她喝了不少的酒,可……
有些事情,她還是清楚的。
顧景瑜直了直身體,微眯著眼睛看向站在床前的男人:“昨天晚上,你可以把我推開的。”
這是一個陳述句,語氣裏也沒有怒氣,講述的隻是一個事實。
“可以”兩個字,代表著一種意願,也代表著一種能力。
聽到這句話之後,男人終於笑了,自嘲的笑:“顧小姐,你應該也聽說過,我是蘇家最出名的廢物,身體羸弱不堪,一陣風都能推倒。而顧小姐你——”
他的視線光明正大的落在顧景瑜的身上,沒有刻意避開她裸.露在被子外麵的身體:“眾所眾知,為了鍛煉你的體魄,顧老先生從小就給你請了好幾位老師來給你進行體能訓練和各種擒拿格鬥技巧,若論單打獨鬥,三四個男人都不是你的對
手,更何況我這麼一個小小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