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寒眼睛一亮,“是阿宛嗎?”
司槐一頓。
餘寒繼續問道:“是阿宛嗎?我…”
他不知剩下的話該如何開口,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她現在在哪,過得怎麼樣?她一定…很恨我吧。”
司槐聽得不是滋味:“她不恨你,如宛放心不下,讓我過來看看你,順便讓我帶一句話。”
餘寒看著司槐往外掏的像紙一樣的東西有些無措,以為那是如宛給他寫的信。
怕看不清,就著水將眼睛的血垢洗掉,有抗拒,也有期待。
他分不清是哪種情緒多一點,但看到紙張離自己近了些時,心跳快了幾分。
“宛姐姐讓我給你帶句話,她說,阿宛此生,怕是不能與餘郎常伴花田草屋了。”
餘寒茫然,這是,分離話嗎?
“我,我知道自己無法帶給她太好的生活,但是,能讓我偷偷再去看一眼她嗎,就一眼。”
他卑微的祈求著,又在桶裏掙紮。
鎖骨處有道傷疤深入白骨,才愈合了表麵,這一動,那處又往外滲著血。
司槐額頭青筋一跳,想按住他,但又不知從何處入手。
餘寒身上的衣服早在他進浴桶時就給他使了個法術變沒了,看著餘寒想要站起來,又滑倒的動靜,將藥給撒了大半,她終於忍不住了。
“靜!”
司槐他頭上貼了個靜身符,沒想到餘寒對自己極為不自信,寧可相信如宛不要他,也不肯去想如宛已經死了。
“大人?”餘寒不知她為什麼要將自己鎮在這裏,好在能說話。
“我發誓!絕不給您添亂,您讓我見見她吧…”
“如宛已經死了。”
司槐闔眼,不去看那餘寒不可置信的神色。
“死?哈哈哈,怎麼會?”他倉促的笑了幾聲,“怎麼會?!!”
說了這麼多話早就讓嗓子負荷,聽著聲音越來越不對,司槐又將他的聲音封住。
“接下來,我說一句你聽一句,不準插嘴。”
司槐認真的看著他,浴桶發著盈盈熱氣,雖然在熱水中泡著,但還是感覺有一股涼意竄向了自己的頭頂。
“如宛生前,被拐去了霧村,在那裏麵遇害,已經死了幾個月了。”
胸口好像破了個大洞,裏麵被伸進了一雙手捏住了心髒,絞痛難忍。
他的雙耳發鳴,眼中布滿血絲,死這個字,他聽過很多遍,但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痛入心扉。
看著他這無神的模樣,司槐給他解了封聲術,“她隻交代了這一句話,如果你真那麼愛她,就好好的活下去吧,讓那些傷害過她的人,付出代價。”
餘寒的嘴一張一合,說不出一個字,滾燙的豆淚滑過臉頰,在水中引起微弱的漣漪。
門外響起敲門聲,司槐用屏風將他擋住,“你好好想想吧。”
餘寒依舊沒有回應,司槐越過屏風打開門,門外的士兵呈上男子服飾的托盤,恭敬道:“大人,我們該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