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一聲啼哭,一個女嬰誕生,頓時天黑了下來,正巧又是中元節,鬼門大開,和軒堂裏的陳明秀穿著白色的裏衣,頭發也被汗水浸濕了,才剛剛誕下女嬰,還很虛弱,有些昏昏欲睡。
屋外一個男子穿著深藍色的華服用金色絲線鑲邊的長袍頭戴金冠,有些壯,大約近三十歲的樣子。
不斷地徘徊踱步,焦急地等著。
他是暮臨城有名的富商,也是百姓口中的大善人程有道。
奶娘抱著女嬰從屋裏跑出來,麵帶喜色地說:“恭喜老爺,喜得千金!”
程有道露出笑容,抱著女嬰就哄了起來,“長得真好看,多像她的娘親啊,我是爹爹,以後我會把最好的都給你。”
說著就從自己身上取下一個潔白無瑕的玉佩,上麵雕刻著一朵梅花,中間還有一個紅點,一看就是上好的玉。他把玉佩放在女嬰的懷裏。
一個老婆子急急忙忙趕來,她是程有道的母親劉玉蔓,臉色凶巴巴的,穿著紫色上好綢緞的長袍,頭上戴著許多銀飾,手腕上也有金鐲子和玉鐲子。
語氣有些怒火:“讓我看看生了個什麼!”
程有道抱給她看:“母親,您看,明秀生了一個女兒,您的孫女。”
劉玉蔓隻是瞥了一眼,“生了這麼久,居然是個姑娘,還是聽我的趕緊納個小妾生個孫子吧!”
程有道把女嬰給奶娘示意她回到屋裏去。
程有道有些無奈:“母親我說過我不會納小妾的,再說了,她也是您的孫女啊。”
劉玉蔓聽到這,更不耐煩了:“那又怎麼了,長大以後不還是要嫁人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能有什麼指望,你還是納幾個小妾吧,我也想早點抱孫子。”
“母親,我說過我隻娶明秀一人,現在不會改變以後也不會!”
劉玉蔓的臉色很難看,推了推程有道的肩膀,大著嗓門說道:“她到底有什麼好,無父無母,隻是一個賣酒的女郎,現在又生不出來兒子,要她有什麼用!”
“母親…”
程有道話還沒說完,和軒堂裏接生婆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大出血,快沒氣了。”
和軒堂屋內像是有幾個鬼影竄出來。
程有道也顧不上劉玉蔓,向幾個下人大喊:“快…快去叫郎中!”
隨後衝進屋內,跪在陳明秀的身旁,輕輕地推了推她,“秀兒,你不要離開我。”程有道的眼淚一下子全湧出來,“咱們的女兒不能沒有娘親啊”
陳明秀嘴唇發白,閉著眼睛,臉上也毫無氣色。
屋外的劉玉蔓還在念叨:“今天是中元節,鬼門大開,這個日子一點都不吉利,現在陳明秀也不行了,肯定是拜她所賜,她不能留…她不能留…”說罷,快速走進屋裏就去搶奶娘手裏的女嬰。
女嬰也哭個沒完,程有道聽見動靜,出來就看見劉玉蔓要摔死女嬰。
程有道連忙攔住,“母親,你幹什麼,自從明秀來到我們程家,您就一直針對她,在她有孕期間,您還下藥,這些我全都知道,現在明秀也不行了,難道你還要害死我和她唯一的血脈不成。”
“你懂什麼,今天是中元節,鬼門大開,就是她招小鬼把明秀害死的。”
程有道咚的一聲跪在地上,奶娘抱著女嬰也跪下。
程有道拉著劉玉蔓的長袖,“娘,這和她沒關係,她隻是一個繈褓中的嬰兒啊,求您放過她吧。”緊接著雙手撐地,頭磕在手背上。
劉玉蔓見他這麼堅持也不再多說什麼,冷著語氣說了兩句:“放過她,也可以,但是你必須納妾。”
程有道猶豫了一會,為了保住女嬰隻好答應:“好…”
“既然你執意留下她,那便叫夭殤吧。”說完劉玉蔓揮了揮袖,就走了。
程有道突然回過神來,“秀兒,秀兒。”他連滾帶爬地向床邊走去,郎中收起插在陳明秀頭上的細銀針。
程有道拉著郎中的胳膊:“怎麼樣了郎中。”
郎中歎了歎氣,“快準備後事吧,夫人失血過多已無力回天。”之後推開程有道的手,往屋外走去。
這時陳明秀也慢慢恢複意識,或許是回光返照,虛弱地說:“有…有道。”
程有道緊握陳明秀的手,深情地望著她,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哽咽地說道:“我…我在,秀兒你會沒事的,我們還要看著女兒長大呢。”
陳明秀看著程有道笑著搖了搖頭,就下了一滴淚,“我知道,我快撐不住了,你一定要好好對待我們的孩子,找一個脾性好,善良的續弦,不要覺得對不起我,但一定要好好對待我的孩子,咳咳咳…”
陳明秀越說越激動,吐了一口血,直接就沒氣了。
程有道抱著陳明秀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