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二零三二年五月二十三日,雨下得很大。
男人在隨處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了一盒牛奶走出來,站在店門口望著發呆。
在思考過一番後決定戴上風帽向雨幕前進,男人身穿著一身黑,在隨處都是不起眼
的存在。
街邊的路燈緩緩亮起,周圍卻一個人影沒有,或許走的地方太過僻靜了吧。
隨便尋找一處屋簷下躲雨,坐在台階上就將剛味光的牛奶盒扔進雨場中,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世界還真好啊,美得讓人忍不住毀掉。
細而不膩的小雨,街上的路燈和平平無奇的小道。構成了一道風景線。
但男人絲毫不理會這些,在靠上牆之後便閉上眼開始休息。
作為被世界刪除掉的人,沒必要去幹涉社會的生活,老老實實作為一個透明人好好見證這個世界崩壞的過程就行了。
我曾,創造世界。
也曾,毀滅世界。
“真可笑啊,作為無可比擬的存在如今竟淪落到在街頭屋簷下躲雨。”男人看著水窪裏自己模糊的樣子,“你不是很厲害的嗎,這時你不應該是在富麗堂皇的宮殿裏被人伺候著嗎?
不應該是俯視蒼生一人之上嗎?成為現在這般模樣還真笑死我了哈哈哈…”
“像你這種人是怎麼配活在世界上的……”
男人也是從開始的自嘲道漸轉變成哭過哭了起來。
“清兒,你為什麼偏偏讓我留在世上苟月活著。曉鏡,你們讓我活下去到底是為了什麼,隻是感受孤零零的痛苦與折磨嗎?”
這懲罰實在太過於痛苦,讓我對這世界充滿絕望。
頹廢地倒在地上,兩眼隨之黯淡無光。
被遺忘的是我,數不盡的煙火。
“可為什麼,偏偏就不盡人意呢。”。
在這世界上,誰都不記得我,關於有我的一切全都消失不見。
“刑影,你怎麼在這?”
男人望著聲源的方向,是馬天打著傘走過來,在屋簷下收好傘,左手還提著一袋生活必需品。
“明和故問,沒看見下這麼大的雨嗎,你不也一樣。”
“什麼嘛,我租的房子就剛好在樓上,不過是步梯房,上兩三層就到了。”
“那真對不起了,我應該盡早離開才對。”我起身準備離開,卻被馬天攔住。
“走?你走哪去?”
“你原來的那個家現在早被拆掉變成一家餐館,現在誰也不記得你,包括你的雪兒,人家也早已不是你的青梅竹馬了。”
“我就從來沒說過我要回家。”我轉身,”說到家,我現在有嗎,我身邊的人一個個離我而
去,我還有家嗎,還活著的隻有我,這還能稱之為家嗎!”
“別管我了,就這樣一個人挺好。”
馬天還是無奈歎口氣,”這是先到我家住陣子吧,看你一個人狼狽成這樣也怪可憐的。”
我最終也沒有拒絕馬天的邀請,跟他來到四樓後就看他拿出個挺有年代感的鑰匙打開門,裏麵還是挺寬敞的。
兩室一廳一衛一廚,對於單人來說的確是很滿足了。
“怎麼樣,是不是挺不錯啊,這是我老板娘替我找的,關鍵房租也不算貴,就隻是離我上班的地方有點遠罷。”馬天將剛提來的東西放冰箱裏,“而且家具一應俱全,雖然有點舊,但還湊合著用。”
馬天仍在跟我介紹房子的來源,而我已在沙發上坐著發呆。
“對了刑影,為什麼除了我之外誰都不記得你了。”
“不知道,我也在調查中。”我不敢對他說實話,畢竟這一切都是我用因果線改變的。
“媽的,不知道這個世界是怎麼了,自從小雪那隻婚禮被破壞後好多人都不記得我,警
備部也解散了,隊長也死了,而且他媽的老子存在銀行裏的錢人家對我說賬號不存在。”馬天越說越氣憤,拿罐人寶粥坐到我身邊打開。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他說的話我也無能為力,隻有笑兩聲表示聽到。
“當時我全身上下就隻有一張身份證可以用,要不是老板娘收留我,說不定早餓死在街頭,
而且還是得不了貧困資助的那種。”
“得了吧,你好歹身份證可以用,我現在都不知怎麼辦。”我看了一眼正在吃八寶粥的馬天,“何況異神又不會餓死,在這裝可憐給誰看。”
“我是人類!”馬天大叫。
“異神,而且還處於智商低的那一類。”
“人類!”
“異神。”
……
“算了,不跟你吵了。”我臉上竟浮現出一絲欣慰,雖然是我自己改的,但在這個世界上仍有人記得我就已經滿足了,“起碼我不是一個人了,謝謝你,馬天。”
我緩緩看向窗外,盡管看不見什麼,聽著聲音雨下的越大了。
“那你以後該怎麼辦,除了異神已經沒人記得你。當然你也不可能解開封印找他們聊會天那種,一旦出來肯定就是‘刑影,你的死期到了’或者‘刑影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類說辭。”馬天問我:“找雪兒嗎,這個世界的記憶早被改的一亂通了,估計也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