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隱沒於山間,光芒透過婆娑樹影,灑落在白荷坊市之中。微風拂過,靈樹發出沙沙的聲響。當午後的最後一絲餘韻消散後,不少修士都長舒了一口濁氣,結束了今日的吞吐晚霞。
江緣側坐在一根樹枝上,就像是一個好客的東道主,為孟壺講解著自己的房間構造。
“看啊,多麼美麗的餘暉,你也能看到吧,這灑落的陽光。我看到這場景的時候,以這落日餘暉為基底,以浩蕩天機之理,體會萬物之生滅,這門功法我打算叫做餘暉落日訣。”
一部十分深奧的功法文字湧入了孟壺的腦海,就仿佛他也看著夕陽餘暉頃刻領悟了一門功法,而他的腦袋自動運轉起來,想要理解這門功法的運行和原理。
“你……”他想說話,但是江緣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而是繼續自顧自地說著。
“既然夕陽也能悟出功法,那朝日和正午的太陽呢?冬日和夏日的太陽是否會有所不同?春日和秋日的太陽又有何種相似?”
另外兩部截然不同卻同樣玄奧異常的功法進入孟壺的腦海,孟壺拚盡全力的控製思緒不去想功法的事情,但是他卻感覺自己的心智如同被一個黑色的深淵吸引著,無法逃脫。
他開始思考起功法的形成,考慮起功法的運行,考慮起功法的進階與閹割的版本,考慮起功法的特點,特長與不足。
哪怕他還沒理解這些玄奧字詞的意思,他的大腦也開始自發運轉——這讓他感到腦仁傳來的劇烈疼痛。大腦明明一片空白,卻止不住地在琢磨著。
“這些其實都沒什麼難的。”江緣說道。
你管這叫沒什麼難?孟壺張開嘴想大喊,但是他似乎已經沒有餘力分配給說話了。
“真正讓我感到苦惱的……”隨著江緣的話語,所處的場景周圍再次變化。
孟壺驚訝地發現他們腳下的地麵越來越遠,他和江緣兩人越飛越高——直到脫離了一層薄膜。
他低下頭,看到腳下有一顆蔚藍的星球。
“這不是靈雲大陸,這隻是我臆想中的一顆星球,我管他叫藍星。”江緣解釋道,“你看,周圍還有這麼多的星球,全算在一起,我把他們稱之為太陽係。”
孟壺聽著這匪夷所思的理論,看著周圍那偌大的一顆顆形態迥異的星球,看著他們兩人無依無靠地飄行在星海中,不由渾身冰冷。
大腦還在運轉著,一字不落地接收著,思考著江緣所說的每一句話和每一個詞語。
“你看,我們在這片星海中看到的每一顆星星都是一個恒星,每一顆星星都能創造它獨一無二的‘餘暉落日訣’‘朝陽升天訣’‘大日焚天功’或者是別的什麼功法。”
“這些恒星又分為不同的種類……而比太陽係更大的係統叫銀河係,銀河係大約有兩千億顆星球。”江緣興奮地道,似乎他頭一次能向其他人訴說屬於自己的苦惱。
“你說這些恒星每一個都對應幾篇功法,那麼這麼多恒星有多少功法呢,比如說……”
孟壺感覺自己的腦海裏不再是三篇功法反複地再折磨自己,而是直接變成了遼闊的浩瀚宇宙,無數玄奧的字符密密麻麻地聚在一起,向自己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