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希搖了搖頭，“昨晚和公司臨時討論的決定”。
“昨天開會說什麼了？”宋言把頭上的帽子摘下來，其實他大概也能猜到。
一般團體會議所有成員都會出席參加，但因為語言的緣故，和外策的連線會議慢慢變成了隻有金丞暘參加，其他成員剛開始聽大概聽個半懂，所以後來就變成金丞暘參加後再進行團體會議了。
金丞暘抓了轉頭發，“又說了英專的事。”
果不其然。
“但我沒明確表態”。
紀清泠：“所以他們以為沒談妥，又開會讓Time哥solo？”
“不是團體活動怎麼和solo活動一起進行啊？！”
金丞暘從衣服裏摸出手機，看樣子是打算打電話，“在後續團體活動沒談清楚的情況下就單獨宣布個人活動是有點過分了。”
“是我先提出來的”。
這句話仿佛重錘，驚得所有人都靜默了一瞬。
金丞暘按滅手機，氣氛一時凝滯。
南暉珍：“什麼意思”？
宋言從休息的椅子拿起抽紙扔到古時希懷裏，示意他擦擦汗。
“謝謝哥”，古時希臉色平靜，“昨天我從工作室出來的時候在電梯裏遇見曹叔和張負責人了，他們給我說了會議上的事了”。
“大家都不想被公司逼著做不適合的東西不是嗎，我隻是說了我的想法而已，為什麼我們不能自己發表自己的音樂呢？”
“他們同意了”。
“我也許隻是第一個而已”。
“我不同意！”是鄭黎南的聲音，原本經常彎著的眼睛此時隻是平靜到近似冷淡地盯著一個人，平白讓人感受到懼意。
但古時希隻是回望他。
他壓抑著的聲音聽起來比平時更加沙啞，“哥是什麼意思？什麼叫自己的音樂？！”
“這麼多年我們一起努力做出來的、發表的每一張專輯難道不是哥的音樂嗎？”
“我們唱的每一句歌詞，裏麵的每一個音符難道不是哥想做的音樂嗎？”
“那這些是什麼？！對哥來說是什麼啊？！”
看著弟弟發紅的眼睛，“不是啊黎南，哥不是這個意思，哥是想說……”放在空中的手不知道該往哪擺，到嘴邊的話也不知道怎麼出口，“就像黎南喜歡布魯斯一樣，你就可以自己做一張屬於自己的布魯斯專輯……”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這不一樣！Leaf因為是LYS的Leaf才有意義啊！”
“我更喜歡LYS的音樂啊！”
“就算要做也是LYS的布魯斯才對！”
“為什麼非要分開啊？！這樣粉絲怎麼想？！別人怎麼想？！”
聲音顫顫巍巍的最後帶上了哭腔，明明平時是最愛笑的一個。
南暉珍拍拍鄭黎南的肩膀，把他攬在懷裏。
“為什麼英專不行？”剛剛一直沒說話的忙內開口。
“既然這樣的話我們一起做英專不就行了嗎？”
“而且之前我們發行的英單多麼成功啊？！粉絲們都很喜歡啊！”
“這麼久了，我們發一張純英文專輯粉絲們也會理解的不是嗎？我們要傳達的東西不是一樣的嗎？用什麼語言不都可以？”
紀清泠反問他：“你自己說了用什麼語言都可以，那為什麼就得是外語，自己的語言難道別人就聽不懂了嗎？”
“我覺得Time哥說得挺對的”。
“大家確實可以試著嚐試一些新東西”。
兩個無比親密的家人，兩個有什麼委屈永遠都是自己吞到肚子裏的成員，兩個實力無比優秀的偶像和舞者。
兩個他最珍惜的弟弟。
宋言在這一刻覺得他們是無比的相像，連身旁的空氣都在朝著他們彼此之間聚焦。
他們的歌打破了凝滯的氣氛，是金丞暘的手機在響。
喉嚨幹啞到疼痛，“是寧哥的”。
“喂，大暘啊，曹老板通知下午兩點四十會議室開會，不要忘了”。
“嗯，知道了。”
“我會和負責人反映的。”
“作為Bullet和LYS的隊長。”
“休息會兒吧，下午兩點四十會議室開會。”
南暉珍帶著鄭黎南推開門不知去了哪，練習室裏安靜到幾乎詭異，沒有喘息聲，沒有打鬧聲。
古時希緊緊盯著練習室的木質地板，眼睛開始發酸。
“你不害怕嗎？”
熟悉的聲音響起，古時希從臂彎裏抬起頭，這才發現練習室裏隻剩了他和宋言。
抬頭的瞬間練習室的燈光晃進眼睛，激起一陣刺痛，他抬手揉了揉眼睛，放下手的一刻整個世界仿佛蒙上了白霧，宋言站在燈光下，也不知道這個姿勢維持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