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過你在GA的舞台了,很厲害。”
“謝謝,我也特別喜歡前輩的音樂和舞台。”
兩人相對無言,氤氳的熱氣模糊著彼此的視線,明明滅滅的燈光在窗上變成了一個個暈染的光圈,旁桌吃飯父母哄著小孩不要浪費糧食,朗月總有種不真切的實感。
“丞暘讓公司和你聯係了,想找你合作”。
“我那個時間可能要去Y國,參加BEST看他們獲獎。”
宋言點點頭,“嗯,說不定能獲獎。”
朗月嘬完最後一個餛飩,聞言詫異地抬頭看他。
宋言看著他瞪得滴溜溜大的眼睛,像是被嚇到了又像是無語到了,這時的眼睛反而有點像陸一。不過陸一瞪起眼睛是呆呼呼的,他是水靈靈的像個受調戲的小姑娘。
“丞暘念叨你很久了,他很欣賞你,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希望你可以考慮考慮。”
他放下勺子,小聲地嘟囔道:“我也沒說我不答應呀。”他顫著眼睫,低垂下眉眼,漆黑的眸子裏情緒翻湧,所以說他剛剛誇他請他吃飯都是因為那個金丞暘。
宋言看著眼前雙肩突然耷拉下來的人,不明所以,“知道了,要是實在是不行就拒絕,你還小不用太勉強自己。”
朗月還嘴,語氣凶凶的,“我不小,早成年了。”
“是是是,你不小。”
“車來了,我去付錢,需要載你一程嗎?”
“不用,我有錢。”朗月拒絕,“也有人接我。”
“好好好,知道你有錢,不是說好我請你的嗎,禮物也沒準備,就一碗餛飩我還不能付錢了嘛?”宋言拿出在宿舍哄弟弟們的語氣順毛。
“有禮物的,你唱了我寫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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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言走後,老板過來收拾,看著朗月一個人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盯著麵前瓷青碗上的刻畫,瞳孔像是沒有聚焦。
“老板,有洗手間嗎?”他的聲音很小,老板反應了一會兒才回答。
“有啊,不過在後廚,比較小。怎麼了,小夥子?”
“您能帶我過去嗎?”朗月站起來,老板才發現他帽子下的臉上冒著汗,嘴唇也是白的。
“哦哦,你跟我來。”
“嘔——”胃裏飽脹得要灼燒起來的感覺翻江倒海,每一次嘔吐卻隻能是苦水,喉嚨仿佛不是自己的,大腦、腸胃、喉嚨全都要報廢了。
“小夥子,你沒事吧,不是剛剛飯的問題吧?”老板小心翼翼地問。
朗月抬起頭,帽子在進來時就掉到地上,鏡子裏是張慘白的臉,黯淡無光的眼睛裏映出毫無人氣的自己。你看看啊,你剛剛就是以這副死樣子麵對人家的啊,什麼事情都被搞砸了。
朗月擺擺手,有氣無力地告訴老板不是他的問題,老毛病了。
他用冷水衝了衝臉,回到座位上拿回宋言留在座位上的屬於自己的外套,摸在手裏冰冷著,既沒有留下宋言的溫度更沒了屬於自己身上的熱氣。
老板在收拾桌子時看著窗外的人影,微躬的背在燈紅酒綠的光圈中成為一抹殘影,最後消失不見,這時老板腦海裏舌尖仿佛品嚐到了酸澀的醋的苦澀的味道。
“這吃的個啥,現在的年輕人呀,身體都是自己的啊。”
“這一個個瘦的,還是我家大胖兒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