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的前夜,皎潔的月光裝飾了夜空,也鋪滿了校園的操場。夜空像無邊無際的透明的大海,安靜、廣闊、而又神秘。繁密的星,如同海水裏漾起的火花,閃閃爍爍的,跳動著細小的光點,更將整個校園幻化得難以琢磨,似輕紗、似霧靄籠罩著這裏的一切。又有誰能知道明天這裏將是誰的舞台,怎樣的故事將在這裏開始和結局。
P市的高中雖然不能和北大附中、清華附中這些國家一流學府相比,但以淫民政府重視的力度觀之,說不定過幾年能發展成國家“211”工程重點建設的高校。於N年前由三所“淫”才輩出的高中學府合並組建而成,並且擁有國家的重點扶持,師資力量和硬件設施都是一流水準。
我騎著一台被美譽為“大28”自行車,穿梭在海量的名流的車之間,我不懂得欣賞這些黑色的豪華轎車,但我明白等待我的將是一些傲慢、自大的同學。
看著巍峨壯觀的學校大門,以及門口“進進出出”渾身充滿朝氣的年輕男女,我的心情也跟著激動起來。我從沒有離開家這麼遠來上過學,不曾體會過寢室裏生活的那種自由與激情,現在有機會親身體驗,有些喜歡這種感覺,還有些迫不及待了。
很青春的感覺,充滿了陽光的味道。
“看來讀書並不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我的眼神跟著一個個從身邊穿梭而過的美女身影移動,輕聲說道。
新生的到來無疑又給經曆了高考洗禮的學校注入了新的血液,就連坐在電腦桌前的校長也不禁心潮澎湃,望著光驅旁邊那些已經沒收多年、看了千百變的帶著顏色的影碟,興奮的唱起了童謠:我們的學校是花園,今年的花朵真鮮豔……
我找了個角落放好多年陪伴我的“大28”,對著汽車的後視鏡整理了一下衣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準備擁抱我新的幸福生活~~
“滾出去,你的樣子也像個學生!?”“你是當小姐還是當學生?衣服領口這麼低!”“那位同學你笑什麼,你還敢穿一分褲上學,做雞啊!滾!”“讓你走不聽話是不?呀,還敢還手,門衛把他拖出去!”……剛準備步入學校,就聽見大門口一陣陣叫罵聲傳來,嗲聲嗲氣、入骨三分,活脫脫是一個現代版的芙蓉姐夫。
要不是我知識廣博,知道當今社會醫學發達到可以結紮而不用閹割,我還真懷疑這位兄台已經被變成太監了呢。
我順著隊伍向前望去,想一睹這太監的風采,突然雙眼一呆、目光一滯,隻感覺胃裏有股酸水直往上湧。
門前矗立一人,性別男、30左右、五官端正,神色卻甚是猥瑣。長長的卷發極力掩蓋著他那寸草不生的頭頂,身高八尺,腰圍竟然也有八尺,身著一套潔白的武道服,渾身上下盡是豐滿的肌肉,手上拿著一根如同崇拜物的教鞭。唯一不合群的就是他那額頭上那緊纏的繃帶,其下竟似隱藏著點點血跡。
他的左腳前放有一碩大的標牌,寫道:教導主任。
這所學校教導主任的大名在P市可是如雷貫耳、街知巷聞,人送外號:大門五郎!他這人八婆得很,該管的不該管的、該做的不該做的,他都要BB下。結果弄得學生們對他是恨之入骨、怨聲載道,有些性取向異常的學生巴不的將它先奸後殺、再奸再殺。所以估計他那額頭上的傷痕應該就是畢業生們的傑作了。
想到這麼雄壯的一個人被打成如此重傷,我忍不住意淫了一下他被群毆的壯觀場麵,爽啊!~~
不知不覺我也走到了門口,我趕緊收拾了下遊散的神識,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覺得應該沒有問題了,深呼吸了一口,才昂首向前走去。我可不想剛到學校就被這羅刹鬼子盯上……
我飛快的從他身旁走過,但在我的精神世界中這短暫的時間猶如千年一樣長久,這直接導致我無論心理還是生理已然經受了莫大的折磨,冷汗涔涔、雙腿無力。眼看已經超越了他半個身位,我剛要鬆口氣,那個恐怖的娘娘腔卻不合時宜的傳來了:“這位同學,請等一下”。
我操,還是沒能幸免啊!
“啥子事?”我也不是個怕事的主,回過頭來沒好氣的問道。
“學校裏不可以穿拖鞋,你回去換雙鞋再來,否則不能進來。”大門眯著個小眼睛,伸手指著我腳上的榻拉板。
嗎的,現在正是炎夏、熱得要死,還不許穿拖鞋,校規真是BT啊!
看著他那張令人作嘔的臉,我連想請他通融一下的心情都沒有,看了看周圍也沒找到什麼急公好義、樂善好施的主,無奈的歎了口氣,悻悻的又從門口走了出來。
“難道我還要騎車回去?第一次報道就要遲到?”我坐在路邊的水泥上抱怨著。
正當我猶豫不決的時候,有人從身後拍了我一下,問道:“兄弟,我這有雙鞋,你要用嗎?”
“要”我立馬回答道。
急忙轉過身來想欣賞一下這位“及時雨”的風範,看到他也是個學生,短發、瓜子臉,手上拿著一雙破爛的球鞋,正在衝我微笑。
但直覺讓我感到他的笑容怎麼這麼陰險?!我趕緊搖了搖頭,拋開這錯誤的念頭,人家好心幫你,我怎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謝謝、謝謝!”我急忙說道,並且伸手去拿那球鞋。
“慢”他把鞋收到身後,接著又恬不知恥的說道:“這雙鞋兄弟你別看它破,好歹它也伴我度過許許多多的歲月,上到登堂入室、下至屎尿之地,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且最重要的是它對我很專一,從沒有讓外人穿過,要不是我覺得和兄弟你有緣,怎麼說也不可能將這私房之物外借!”接著麵露為難之色。
我不明所以,無奈有求於人,隻能低聲下氣問道:“那該如何呢?”
他神色依舊,自然無比的說:“兄弟你和我一樣都是明白人,都知道這個時代是金錢至上。這鞋若借與你,便如同將它的身體交給你蹂躪、踐踏、侮辱,怎麼說也要給點那啥意思下吧。”
這時候我才明白,原來借個鞋跟逛窯子是一樣的。還以為是碰上好人了呢,原來是個有償幫助.
“行啊,隻要過了門口馬上就還給你,絕不占你鞋的半點便宜。”我義正詞嚴的回答道,接著掏出10元遞了過去。
“哦?!No、no!”
“怎麼了?”
“一口價100元整,謝絕還價!”
“哥們,你也太不講究了吧,買一雙球鞋才多錢啊,而且你這個還是個破爛,就穿一會兒,就10塊吧。”
“不行!”他答道。話語雖沒什麼氣勢,但卻給我一種不能抗拒的感覺。
正當我考慮該怎麼和他進行下一輪協商的時候,旁邊突然跑來一個一米八零的壯漢,背著一個小書包,顯得格格不入,腳上竟然也是一雙拖鞋。接著雙手抱拳,像背台詞一樣的說道:“兄-弟-這-鞋-借給-我-吧,門-口-拖-鞋-不-讓-進,100-元-我-給-了。”
我的眼神瞅向二人,突然發現這兩個人站在一起真是相得益彰啊。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瘦子滿臉猥瑣、胖子渾身正氣。
看著那高個子碩大的雙腳,我估麼著怎麼說也有48號了吧!38號的鞋要是讓這48號的腳穿過後我還能用嗎!
我也顧不得價錢的問題了,趕緊塞給他100塊搶下鞋,低頭穿起來,等我再抬頭時,卻連這二人的背影也尋不到了。
就在我張望之際,一位一直在旁邊賣雪糕的老太太走過來告訴我:“別找了,那是學校裏出了名的二人黨:瘦的是哥哥叫寅剛、胖的是弟弟叫寅旭。剛才看見他們翻垃圾箱揀了雙破鞋子,還以為是轉了性子了呢,沒想到……哎”
我日啊,剛進學校就上當了?不對,是還沒進學校就上當了!
這要是傳出去,以後我可怎麼混啊.好事不出門,壞時傳千裏.這麼淺顯的道理我還是知道的.
我趕緊從失落的神色中恢複過來,義正詞嚴的對那個賣冰棍的老大媽說:"大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我是校愛心部的會員,我們這次是一個為了尋找社會中充滿正義感和的善良人,剛才其實你所看到的隻是我們的表演."
那個大媽對我的話似懂非懂.不待她有任何思索,我繼續說道:"當然這也就是所謂的愛心活動,為了考驗觀眾見義勇為的決心,我們社團特意請學校裏的"寅式雙雄"來幫忙."緊接著我從兜裏又拿出100元(真他媽的心疼)放到大媽的手中."您剛才的表現正好證明了你的善良品行,雖然沒能當麵指出他們,但後來能果斷的告訴我一切,也充分說明你敢於同惡勢力作鬥爭,有不屈不撓的堅毅品性.作為鼓勵您將獲得100元的現金."
"哦,是啊?"大媽看著手中真實的現金,有點開始相信了我的話.
我又小聲說道:"當然為了避免有人作假,您呢,請不要將今天的事情說出對任何人!OK?否則對我們社團以後活動的開展有很多不利."
接著我又花了20分鍾大肆渲染泄露這個消息的種種害處,終於使她相信了我,讓她決定對剛才的所見所聞絕口不提.
我心中感慨啊,和老年人說點東西真是他奶奶的費勁.
這時我看見寢室樓前的老師開始點名了,便急忙衝進了學校,在"大門五郎"挑剔的眼神,直奔寢室樓而去——
“大哥,大哥,剛才我的表現怎麼樣?看沒看見那小子被耍的一楞一楞的。早告訴過你我有著超強的表演天分,你總不相信我,不帶我去一起辦大事,這下和你意識到錯誤了吧。”寅旭跟在寅剛後麵沾沾自喜的說著,後來還哼上了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