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博忽然又皺起眉頭，看著小曾問道：“為什麼這次天空襲擊者沒過來？”
小曾點頭道：“這問題不錯。那麼，你覺得夜間，美軍的值班飛機是在哪裏待命？”
單博醒悟過來，道：“如果是炮艇機，還可能在空中。但是天空襲擊者這樣的飛機，不能留空那麼長時間，應該是在跑道上待命吧。”
小曾嘻嘻一笑，道：“對，在美軍機場部隊剛走那幾天，飛行員是在飛機座艙裏待命。你們發動襲擊的時候，美軍已經轉為飛行員在待命室等待，能保證在十分鍾內起飛。你們這次整個戰鬥都沒持續10分鍾，而且剛一開戰，雨點一樣的手榴彈精準地落在車上，結果美軍車輛上的天線全被炸掉了。沒了天線，巡邏車隊根本就聯係不上機場。而機場那邊，麵對這種在夜間，沒有地麵指示的情況下，也做不出派出飛機的決定，何況後來迫擊炮一響，就算美軍一咬牙把飛機放出去也做不到了，跑道上都有落彈，這時候飛機強行起飛和自殺也沒啥區別了。”
單博舒了口氣，但隨即擰眉道：“不對啊，包圍圈外麵還有一輛吉普車呢。它不是可以給空中指示目標嗎？”
小曾搖了搖頭，道：“吉普車上有通訊設備不假，但那是地麵聯絡設備，不能用來聯係飛機。何況在聽到你們開始襲擊後，他們作為尖兵，自然是直接脫離戰場，加速逃離，免得連個報信的都沒有。他們回來幹嘛？一個用機步排加強的摩托化步槍連還能搞不定遊擊隊，如果真的出現像你們這次的情況，一整個摩步連加一個機步排都搞不定的情況，一輛吉普車能改變什麼？”
單博也不由搖頭，道：“那輛吉普車上有一挺M60機槍和三支M16自動步槍，有夜視設備，當時我們在作戰計劃裏還著重提了它呢，沒想到......”
小曾奇道：“你們怎麼會覺得這輛吉普車會是大威脅呢？六十多人對四人，哪怕是一人一拳上去，這四個人就算治好了也是扁的。”
單博連連搖頭，道：“非也非也。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夜視設備對於戰鬥力的加成是不能小覷的。如果我是吉普車那幾個人，我就會把吉普車開回到波村，用建築物擋住自己，小河對岸的火箭筒和機槍就無法威脅到我。而我卻可以在這裏用車載機槍建立火力陣地，封鎖小丘方向，協助巡邏隊的美軍從波村方向突圍。因為距離拉開，又是側方向，小丘對遊擊隊員的遮蔽就要打折扣了。如果他能成功壓製住小丘南端的遊擊隊員，讓他們沒法投彈，那麼公路上的美軍就有可能從這裏逃出生天。而且這還隻是波村方向，如果這次美軍巡邏隊的行進方向是由南向北，公路拐彎過去後，那個方向的標高在拐彎後幾百米就會上升到接近小丘高度，從這裏，而且這個方向正位於遊擊隊的後方，這麼一來，小丘頂上的遊擊隊員可就要難受了。”
“哦——”小曾拖長了聲音，恍然大悟道，“難怪你們還往波村派出了一組人。小丘北端也在山腳下放了一組人。他們就是到時候去阻擊返回的吉普車的？”
“是，也不是。不過此種情由，卻非一言能說清楚的。”單博忍不住擺出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
小曾卻沒像單博預期的那樣，露出崇拜和求教的表情。而是“且”了一聲，撇嘴道：“你是要我去看你們製定作戰計劃的影像回放，自己弄清楚嗎？”
單博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嘿嘿一笑，道：“其實也沒啥，那兩組人在吉普車經過後會跟上去——當然，看吉普車向哪邊開。如果是向南開，那就是波村那組跟上，如果是向北開，就是公路拐彎那裏的小組跟上，跟上的小組或者聽到公路這邊打響——就是聽到公路上車隊先頭裝甲車被地雷炸，或者跟蹤距離超過一公裏——在這個距離上美軍吉普車上的火力已經無法威脅小丘頂上的遊擊隊。這兩個條件，無論哪個條件達成，他們就會停下來，把攜帶的反坦克地雷直接敷設到公路上——就是不挖坑，直接擺放到公路上，然後到旁邊等著。準備打擊觸雷，或者下車排雷的美軍。為了削弱美軍在夜視器材上的優勢，小丘上還有一個榴彈發射器手，會在接到跟進吉普車的小組的信號——就是手電筒蒙紅布來照過來——向概略位置發射照明彈。”
小曾又哦了一聲，道：“美軍的吉普車一去不返，那是不是這兩個小組就浪費了？”
單博搖頭道：“談不上浪費，就算美軍沒有這輛作為尖兵的吉普車，L伏擊的長邊也要向戰場相反方向派出警戒，避免被不知道的敵人援軍打個措手不及。何況在這次戰鬥中，向後的警戒還有對空警戒的職責，如果美國飛機出動，他們要給小河對岸的機槍和火箭筒預警的時間，讓他們有機會回到掩蔽部，躲過美軍空襲。當然，這個警戒信號的傳遞也是接力傳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