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悲慘一生(1 / 3)

某市陰暗的地下室內,居住一些全是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們。

一名年輕男子麵容頹廢,眼神昏暗無光,似乎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一瘸一拐的向地下室走去。有經驗老道者一看便知曉,這小子肯定是得了失戀綜合症患者。

而事實正是如此,今天在街上見到的一幕,對他來說,不亞於世界末日。

他是棄嬰,父母因吸毒誕下畸形的他,而後被棄於一小山村的雪堆中。幸好,村中老診所的那名老醫生出門溜達時,將他撿了回來。

“反正也不知是誰家孩子,不割他也是死,死馬當活馬醫,還能讓自己練練刀不是。”以前在大醫院不得誌的老醫生,連手術刀都沒碰過,見到這畸形的棄嬰,埋藏、壓抑多年的變態心理終於爆發。抄起那扔了不知道多少年、都有些生鏽的手術刀,在這棄嬰的身體上肆虐,割下了他背上兩坨肉瘤、後腦勺的一個大疙瘩和兩腳上的肉膜。

天幸,他生命力夠頑強,未被這老醫生割死,而且被割的地方,也都能用衣物和頭發遮擋。所以,老而無子的老醫生自喻手術成功,從此便撿了個兒子,還跟這老醫生的姓取名叫:聶生。寓意涅槃重生。

雖然聶老醫生對他照顧的無微不至,但好景不長,聶老醫生大限將至,在他五歲時病入膏肓,但,聶老醫生並沒忘了他這兒子。帶著他穿起漂亮的衣服,花了大價錢照了好些張漂亮的照片,寄給了聶老醫生不知道多少年,沒聯係的遠房親戚。

他生的清秀,也很招人喜歡,在看不到那醜陋的疤痕的情況下,看起來還是非常可愛的。所以,很輕易的征服了聶老醫生那不能生育的遠房親戚。

姓紀的遠房親戚,草草處理完聶老醫生的後事之後,帶著他坐著飛機來到了繁華的大都市。

在紀姓親戚想來,第一,這孩子還小,不一定會記得小時候太多事,以後培養的好,肯定能給自己養老送終。第二,這孩子是撿來的,誰都不知道他父母何許人也,也免了以後的麻煩。第三,怎麼說聶老醫生也與他們沾點親戚關係,從心理上還是比較容易接受與自己沾關係的孩子。

所以,他改名,姓了紀,叫紀祥。寓意當然是吉祥如意了。

紀家也算是小小的豪門了,從此,他上了貴族學校,有了專門的保姆、司機和專門教他貴族禮儀的老師。典型的草雞變鳳凰,一飛衝天了!

五歲時或許對別的小孩來說可能還不太記事,但他別說五歲了,就是幾個月大時喝的那劣質奶粉都記得是什麼味兒。腦袋靈光的他,一直也謹記聶老醫生所說,絕對不可在人前顯露出身體上那醜陋、駭人的傷疤。

所以,他洗澡自己來,睡覺一個人睡,買衣服自己挑,再熱也不光膀子……這些在紀家人看來,絕對是聰明的體現啊,自然是滿心歡喜,以為是撿到寶了。

紙當然是保不住火的。不浮誇、不炫富、不腐敗、學習名列前茅、懂事聽話,這些都是遠超同齡人的心智為他獲取的光環,即便如此也無法罩住他那一生的硬傷:醜陋的疤痕。

十二歲那年,一次意外,他“老媽”闖進了他的房間,看到了正在換衣服的他,當場竟然給駭的暈闕了。紀家自然是把他給扒了個光,將他隱藏的疤痕看的一清二楚。

從此,以往給他夾菜,摟著他親的“老爸老媽”臉吃飯都不願與他一桌,見著他就是一副要嘔吐的表情。沒過多久,紀家人將他送走,送到了另一個城市的一個偏遠孤兒院。

“你叫紀祥?是嗎?”孤兒院的一名老師問道。

“紀祥?我叫什麼?聶生還是紀祥?”他茫然不知,所以閉口不言。

老師見他傻傻愣愣,心中已經將他定義為智障兒童了,而且還是個啞巴。

孤兒院還好有教課的,他每天除了上課,就是在小小的操場上坐著,望著院牆外的那風雲變幻的天空。他就經常在想:“自己怎麼就還沒死?書裏不說‘**************’麼?那我這天生廢材,誰拿去當個柴禾燒了也好啊。”

直到,那一抹紅色身影進入他眼簾……

他很肯定以前孤兒院從沒見過她,也許是近期才進來的?

“喂,傻子,你叫什麼名字?”一身火紅色衣裙的她,齊臉頰的短發,清麗瓜子臉上鑲著兩顆黑寶石般的大眼睛,微微謅起的小瓊鼻下,嘟著粉嫩的小嘴,好奇的問著他。

他好歹也上過幾年貴族學校,卻從未見過如這紅衣少女般的清麗脫俗的氣質。

“難道你是小啞巴?不會說話麼?”女孩撲閃著大眼睛繼續追問道。

或許是被她一身的紅衣耀花眼,也或許是不同於孤兒院那些多數患自閉症的孩童,還或許是她本身的氣質吸引了他,三年來,他第一次說話,聲音略顯沙啞:“你是誰?剛進來的嗎?”

女孩先是驚奇的看了他一眼,而後如盛開的紅般一笑道:“我叫羅莎莎,是上個月才進來的,原來你真的不是啞巴。”

……

如此他的生命中從此多了一道色彩,那一抹火紅色的身影。

他們經常一起上課,一起玩耍,一起看天空,一起聊天,他的一切都告訴了她,而他也了解到她是父母雙亡,是被親戚送到這裏的。

“我不知道我叫什麼,我應該叫什麼,我不想叫聶生,也不想叫紀祥!”他說道。

羅莎莎笑道:“嘻嘻,那我就叫你傻子。”

“好,我以後就叫傻子!”他憨憨一笑,說道。

“傻子,讓我看看你。”羅莎莎認真道。

他知道她指的是那猙獰的傷疤,心中頓時一驚,臉色有些發緊,低頭道:“不要,會嚇著你的。”

“不行,我就要看,你當不當我是好朋友,好朋友就要真誠相待,我連一個真實的你都看不到,怎麼做你朋友?”羅莎莎咬著嘴唇緊緊盯著他道。

在她的一再逼迫下,他有些緊迫的掀起了上衣,那一刻,他感覺自己心如擂鼓,泛起無限的驚恐,心智遠超同齡人的他,此刻表現的比弱小嬰兒還不堪。

他不敢轉過身,不敢看她那估計被嚇到發白的臉色,但,下一刻,他全身僵直了,大腦一片空白。一隻溫暖的小手撫上了那傷疤,小手如此的穩定,柔柔的,不帶絲毫顫動:“這些,你還疼嗎?”略帶心痛,柔和的聲音在背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