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大山的山腰,一條蜿蜒曲折的溪河寬而湍急的流淌,溪水不斷衝撞著挺立在其中的岩石,水花迸濺。
一片落葉在空中飄舞著,它本生長在樹上,卻由於命運的安排落在這溪河之上,對於溪水潺潺而流,它無可奈何,隻有被裹挾著向下端前行。
來到山腳,溪流逐漸平緩,那落葉也悠悠的漂著。
最後,在命運的洪流之下,它漂進了一個木桶裏。
一個八歲左右發短清秀的男孩把木桶提起,伸出手將那樹葉抓起,瞧一眼後便將其隨意丟在旁邊的一棵樹下,隨後頂著當空而照的太陽向著身後不遠處的村落走去,而那片落葉將會化作大樹成長的養料。
山高近天,峰連似波。群山圍繞成圈,那村莊便落於其中。
“娘,水我放門口了。”霍閃將裝滿水的木桶靠著牆邊放著,叉著腰說道。
“哎,小閃回來了,來,吃飯了。”一道柔和的聲音從屋內傳出。
霍閃走進屋內,便見一個婦女在灶台忙活,長長的頭發卷成一條,隨意的落在肩上。本二十五六歲的年紀,由於常年勞作,臉色卻有些蒼黃。
霍娘端著碗肉放在桌上,夾了塊肉放在霍閃的碗裏,笑著說道:“小閃,你爹今天打了隻野雞,多吃點。”
霍爹也招呼著霍閃上桌吃飯,霍閃看見有肉,立馬坐上凳子,端起碗,夾著塊肉就咬下去。嘴裏邊嚼著邊笑道:“真好吃,爹爹真厲害。”
霍爹也夾了塊肉放在霍閃碗裏。
“我問你,我這幾天教你的東西都還記著嗎?”霍爹突然道。
霍閃將一塊肉放嘴裏嚼著“肯定記著。”
“那好,你且說說,你都記著些什麼。”
霍閃擦了擦嘴邊的油“在山裏要注意分辨動物的糞便,要懂得觀察地勢…要懂得…要…”
霍閃懶散的說完後無意間瞥到霍爹的手上有一道傷口。
“爹爹這是怎麼了?”
“沒事,吃你的,”霍爹擺擺手,“還有,以後別到處瞎竄,整天在樹上像個沒毛猴子…”
霍娘拿起霍爹的手小心的塗上膏藥,霍爹便沒了話。
霍娘緩緩道:“村裏有人打架,你爹去勸架被誤傷了。”
“我是村長,我不去勸還能指望誰去。”
“哼,就你這個村長最不像村長,說不定哪天我和閃兒就成孤兒寡母了。”霍娘扯著霍爹的耳朵。
“哎哎…痛痛痛…”
霍閃看著老爹此刻丟麵的模樣,樂的哈哈大笑。
在平凡村莊的平凡家庭裏,幸福是這樣的簡單。
幸福也總吝嗇。
一聲聲突兀的尖叫打破了這天倫之景。
“啊!!!”
“殺人了!”
“孩子,我的孩子啊!!”
霍閃一家頓時驚疑不定,霍爹眉頭緊鎖,剛要起身便聽門口傳來一道急切的聲音。
“村長不好了,有個黑人在村子裏到處殺人啊!”
一個身影出現在霍閃家門口,手扶著門框,大口喘著粗氣。
“黑人?怎麼…不應該在這裏…”霍爹喃喃道。
“不…不會錯,在村口呢,渾身冒著黑氣。咱…咋辦。”
霍爹猛然起身,決然道:“快!去招呼大家抄家夥!”
霍娘看著霍爹張嘴又閉口,霍爹沉默一會。
“我是村長,”
霍爹頓了頓:“情況不對你就帶著閃兒跑。”
霍爹說罷跑去屋內,出來時手裏已經拿著一根白棍,也不多說就趕了出去,霍娘急忙叫道:“誒,孩他爹!”
村子於群山間的出口隻有倆個,一個是村口,另一個就是那村子後邊的寬而急的河流。
湍急的河流封住了村子的後路,現在村子唯一的出口也堵住。如果不處理掉這個威脅,霍閃他們也無路可退。
霍娘神色擔憂,回頭看了眼霍閃說道:“小閃,咱在家躲著,不要亂跑給爹爹添亂,知道嗎。”霍閃雖然好奇,但也有些害怕,聽話的點了點頭。
雖然平時村裏的一些矛盾都是霍爹處理,甚至矛盾大了還會打群架。但這些畢竟隻是村民之間的小打小鬧,還沒出過人命,也沒人想過弄出人命。
而這次不同以往,這次是真真實實的出了人命,而凶手非但不跑還繼續公然作案,怕不是瘋子就是有所倚仗。
“娘,爹爹會有事嗎?”
霍閃的一雙小手緊緊捏著霍娘的衣角。
“不會的,你要相信爹爹,你爹爹可是村長,厲害著呢。”
霍娘強裝鎮定,壓著心中的慌亂。
霍閃雖小,但也從娘親臉上看出了擔憂,自己也不免擔心起來,一雙小手將那衣角捏的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