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遺忘(1 / 1)

山路本就難走,下過雨的山路就更難走。這一刻白以清心希望自己從來都不喜歡吃草莓,白以清拿著手電筒在不知摔了幾跤後,在那點微弱的燈光下隱約看見山坡下靜靜淌著個什麼東西,一顆星已經提到了嗓子眼裏。

她連滾帶爬的跑下山坡,泥土弄髒了她的衣服,地上的躺著的冰冷身體是她不願麵對的人。她哽咽著搖晃著阿婆那小小的瘦瘦的身體,希望奇跡會發生,雨水放肆的拍打在她的身上,淚水不爭氣的劃過她的臉頰,心裏像有一萬隻螞蟻爬過。

她不知道為什麼她什麼都做不好,為什麼愛她的人都要在她眼前消失,為什麼她在乎的一切都離她而去,為什麼…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她不知道,也想不明白。

嘶吼聲在雨夜裏顯得異常的恐怖像一隻凶殘的怪獸出門尋食前發出的吼叫。此刻的她無比的渴望有人能幫幫他,老人已經沒有了呼吸,從她身上流出的血染紅了地麵隨後被雨水打的無影無蹤。

一旁一隻小狗“嗚嗚”叫了聲沒了下文,白以清哭的泣不成聲。一陣燈光從遠處照過來緊接著就是一片嘈雜聲。沒持續多久世界又回歸平靜,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白以清沒能堅持到醫院等她在一次清醒的時候已經躺在了城裏的醫院裏。白樸嚴見她醒了將她扶起來,臉上的表情是擔心的:“你終於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白以清想說話可喉嚨啞的她說不出話,白樸嚴見了連忙將水遞給她,白以清喝了一口等喉嚨舒服了些才連忙問他:“阿婆呢”

白樸嚴見白以清一臉的期待他不忍心說出來但又不得不說出來“小清,阿婆她…她在六天前晚上去世了。”白以清隻覺腦袋一陣轟鳴,她喉嚨一緊又問:“那小白呢?就是那隻小狗怎麼樣了?”

白樸嚴默了會沉聲道:“它…它也沒了。”

白以清腦袋又一陣轟鳴“可我當時明明聽見它叫了啊…怎麼會…怎麼會又沒了呢?”她喃喃著又暈了過去。

她這一睡又睡了三天,她從迷糊中醒來透過窗戶看見外麵佇立的大樹已然枯黃了樹葉。有人推門進來白以清沒有回頭,依然目不轉睛的盯著大樹。

白樸嚴進門後又把門推上了,他走過去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愣了會兒調整表情笑著問道:“小清,你看爸爸給你帶了什麼。”白以清回過神看他白樸嚴老了許多頭上已添了白發,。他拿著手裏的相冊坐在白以清身旁跟她講述著拍照片時的情景,說著說著就哭了。白以清從沒見過這樣的爸爸一時間盡變的手忙腳亂。

“小清,爸爸一定會把你治好的。”白樸嚴突然說道,白以清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時間走的快了,白以清的病變的越發的嚴重她知道了阿婆那天晚上為什麼神秘兮兮的了,因為她發覺白以清病了於是給他爸爸打了電話,但又怕她知道後生氣所以才瞞著她。

白樸嚴經常來看她,這天又如往常一樣白以清坐在床上主動翻起相冊,其實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裏她早就原諒了他。“爸,”她翻到一頁一家人三口的合影照說:“你能不能永遠不要忘記媽媽,不要忘記阿婆?”白樸嚴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這麼說,隻是在不知覺的情況下紅了眼。

她又說:”因為書裏說人生的終點不是死亡,是遺忘,我不希望我了死後在這個世界裏沒人會記住她們,爸,你可以忘了我,但你別忘了她們好不好。”白以清已經很久沒哭過了,她於乞求的語氣求著她的爸爸別忘了兩個最在乎她的人。

白樸嚴點了頭,白以清也就安心了。

——寒風嘶吼在寂寞的城市裏,窗外的那片葉始終沒能撐過寒冬。醫院傳來呼吸停止的滴聲,走廊上一位父親白了發。

很多年後一輛豪車駛進了她生活過的地方,那個少年始終沒有等來兌現諾言的人。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