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衣櫃,在房間裏打了釘子掛了一個鐵絲,少的可憐的衣服就掛在鐵絲上,床底還塞著一雙舊球鞋和舊布鞋,一雙男士的人字拖,看起來像是他弟弟穿剩下的。

陳雪打開燈,坐到桌子前,桌子上隻擺著一遝書,大多是課本,還有幾本作業本和草稿本,幾支一看就用了很久的筆,墨水幾乎要見底了。

陳雪翻開作業本寫作業,她的作業本工工整整,字也很好看,她讀六年級,看得出來成績很好,因為書桌一角安安靜靜地疊放著一大遝獎狀。

才寫了半個小時,她的房門又被打開了,母親在外頭瞪她大喊,“一整天縮在房間裏幹什麼?!大白天還開著燈,家裏的電費你出錢啊?快滾出來洗菜!”

夏初梨表示無語,陳雪的燈是這個家裏最暗的,瓦數肯定也最小,能費多少電?現在都傍晚了,冬天本來就不亮堂,她的房間窗口那麼小,照在屋裏什麼也看不清,不開燈怎麼寫作業?

“又寫作業?!一天天的就知道躲房裏偷懶,家裏這麼多活看不見?一個姑娘家讀書有什麼用?遲早要嫁人!在讓我看見你開燈寫作業我就把你作業全燒了!趕緊出來洗菜!”

陳雪好像習以為常,一言不發地跟著母親出去了。

畫麵一轉,場麵沸騰起來,到處是歡呼聲,“小學畢業了!”

“熱烈祝賀六年級一班的陳雪同學在本次小升初考試中獲得全縣第一名的好成績!”

旁邊好多同學和老師都誇她,陳雪靦腆地笑著回應,心裏卻惴惴不安。

她怕什麼?

很快有了答案。

縣裏最好中學的招生老師來她家,說她成績優異,可以去縣裏讀書,學雜費全免,還發了兩千塊錢獎金給她。

父親樂嗬嗬地把兩千塊錢拿過來揣兜裏,想著明天又有錢去打麻將了。

陳雪習以為常,從小到大學校獎的錢都到不了自己手裏,但陳雪看著父親收了獎金,心裏露出期待,是不是能同意她去念初中了?

等招生老師走後,陳雪迫不及待道,“爸,您同意我去念初中了?”

“念什麼初中?縣城離家這麼遠,你走了家裏這麼多活全靠我和你媽嗎?!”

一瞬間,好像有一盆冷水澆熄了陳雪心裏的火苗,她急哭了,“可是你明明都答應了老師,也收人家錢了啊!”

父親惱羞成怒,給了她一巴掌,“那是人家給我的!一個姑娘讀書有什麼用?早點收了心思嫁人比什麼都強!”

父親很快走了,他急著找人打麻將。

陳雪捂著被打腫的臉,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下來,她隱忍著不發出聲音來,卻渾身都在發抖。

為什麼?就想讀個書都這麼難?

難道女孩唯一的價值就是嫁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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