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他在這裏被關多久了,本來對時間概念不強的他,更不知道自己在這裏被關了多久,不分黑夜白天的他,每一天都在渾渾噩噩的度過。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隻有他自己很清楚的是,自己逐漸變得麻木起來,內心一點點封閉起來,不再對外界抱有任何希望,因為他很清楚,他是他逃不出去的,隻要那個人一直還在,他就逃不出去。
房間內沒有點燈,漆黑一片,不過窗簾是拉開的,外麵清冷的月光透過落地窗緩緩傾灑進房內的地板上,給漆黑壓抑的房間內鋪瀉了一片銀河,看起來既縹緲又朦朧。
沈書言就雙臂抱膝坐在高大落地窗的一角,微微側頭仰望著外麵的月色,眼裏晦暗又空洞。
借著外麵傾灑進來的月光,可以清晰的瞧見屋內年輕男子的容貌,清冷的月光清晰的勾勒出沈書言柔和又不失俊美的線條輪廓,側臉清雅俊秀,整個人猶如清潤又溫雅的君子蘭般,散發著柔和又清淡的氣息。
原本漆黑又安靜的氛圍,突然被一聲“嘎吱”給打斷了,有人推開門走了進來,那人走進來時,還說了一句話。
“怎麼不開燈?”那人的嗓音聽起來很低沉不過卻是出乎意料的好聽,那人說著就要伸手打開燈。
突然,原本對於忽然進來的人還保持著沉默的沈書言嗓音沙啞的開口說道,“別,別開燈。”
像是許久未說話一般,嗓音如同磨砂紙一般粗啞難聽,不過進來的人並未注意到這種細節,相反在聽到沈書言突然開口說話的時候,那人很高興,聽話的沒有開燈。
“好,我不開。”那人嗓音裏帶著愉悅的笑意朝坐在角落裏的沈書言走去,目光在瞥到赤著腳的沈書言時,目光微不可察的冷了下來。
他走到沈書言的麵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不過此刻的沈書言對於他的出現沒有絲毫反應,依舊保持欣賞月色的動作,像是空氣般,對他視而不見。
洛赫白像是對於沈書言這種反應習慣了一般,知道沈書言不會搭理自己,但還是自顧自的開口道,“為什麼赤著雙腳就下床了,知不知道地板很涼,你身子不好很容易受涼的。”
洛赫白仿佛是在對空氣一般字自言自語般,坐在地上的動作依舊保持原樣,好似對於洛赫白的話沒有聽見似的。
“唉,就知道你不聽話,算了,還是讓我抱你上床吧。”洛赫白歎了一口氣,似乎是當沈書言是不聽他話的小孩子一般,語氣裏滿是寵溺與溫柔。
可就是在他俯身要將他抱起時,原本地上一直不動的人,突然在洛赫白俯身靠近他時,像是受到驚嚇一般身子驟然往後縮,沙啞的聲音帶著驚慌說道,“不,不用,我,我可以自己上床。”
像是抗拒洛赫白的觸碰一般,沈書言慌忙的站起身,卻因為在地上坐得太久,或者是因為保持著一個動作太久,身體有點麻木,在站起時,兩條腿有點酸麻,身子一個不穩直接往前傾倒。
而被拒絕的洛赫白則是在一旁冷眼看著沈書言滑稽又出醜的樣子,更是在沈書言朝他的方向傾倒時,直接冷漠的避開身,一雙淺棕色的眼眸在清冷的月光下反射著冰冷的光芒,一半臉陷在月光裏,一半臉則是陷在陰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