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鈴聲響起。

老師夾著課件,拿著裝滿茶水的罐頭杯子,不緊不慢的走了進來。

張金馬拎著半袋子包子,在一聲聲“謝謝金馬哥”的讚美聲中,得意洋洋的離開。

果然同樣的話,不同的人說出來,就是不一樣,前一輩子的時候,有的是人叫他金馬哥,不過怎麼聽,都是社會渣的歡呼。

沒有一點希望和未來,隻有陰暗的監牢在前麵等著他,現在……人生充滿了希望。

高一六班。

班主任,徐愛國板著臉,在黑板上自顧自的寫著課題,和各種解答知識點。

粉筆敲打在黑板上,發出“碰碰”的聲音,不時飄落一陣粉末。

張金馬正坐在課桌前,翻著那從未動過的書包,裏麵的書本都幹淨的,就像剛剛開封一樣。

教室裏空蕩蕩的,隻有班主任粉筆的敲擊聲,還有張金馬翻書的聲音。

沒錯,能坐下五十多人的教室裏,隻有兩個人,不是學校牛逼到可以一對一教導。

而是這個班級,是屬於學校裏的一個特殊班級,人稱“萬代六班”,和那個賣模型的萬代沒一點關係。

隻是這個教室裏的學生,家裏平均都是萬元戶,百萬元戶,惹不起的富二代,學校的錢袋子,所以……特別對待。

這個點,百分之百那些“特殊”學生都還在宿舍裏,沒有起床,班主任徐愛國,對此已經完全習慣了。

別的班級,老師訓學生,這個班級學生訓老師,人家一天的零花錢都比他一個月的工資都多,還能說什麼。

至於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居然有一個學生坐在這裏,徐愛國也不想說一句話,隻是在盡自己身為老師的職責,把這節課上完。

至於在下麵的張金馬,就跟看天書一樣,看著黑板上的粉筆字……

看不懂,兩輩子的學問加起來,都撐不到小學畢業,社會大學倒是進修到了研究生級別,甚至還曾經在外國社會大學進修過。

別稱蹲監獄。

上輩子是有錢,而且人還傻逼,自己家裏有錢,還上個屁的學,老師學問比我大多了,怎麼還沒我家有錢呢?

而且這種想法,還是一種主流想法,突出一個窮人乍富,不知所謂。

這班級五十多個學生,家裏頓頓吃肉都不香的主,下去十年,全都是窮光蛋。

隻有兩三個成功靠岸,子承父業還能繼續快樂,其他人……隻能說混差了。

重新開局的張金馬,隻想把小學課程先補回來,然後遠離這些既沒有腦子,也沒有膽量的敗家衰崽。

“滴鈴鈴,滴鈴鈴。”

下課鈴聲敲響了,徐愛國如釋重負的走了出去,連茶缸子都忘了拿。

第一次有學生認真的上完一節課,心裏有些過於感動。

而張金馬坐在桌前,看著比臉還幹淨的筆記本,也不知道該寫什麼,考慮了半天,在上麵“刷刷”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字寫的倒是剛勁有力,有一些書法底子,一看就是沉心練過的。

沒辦法,在監獄裏那種單間生活,不找點事做,真的會瘋掉的。

時間轉眼就來到了中午。

下課鈴敲響了十幾分鍾後,徐愛國才戀戀不舍的拿起課件,返回辦公室。

第一次有人認真聽講,徐愛國的感覺,就是在稀軟發臭的糞坑裏,看到了一塊石頭,是個可造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