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慕之收起利器,踱步前去,輕輕扒開草堆,原是一隻大腹便便的黃色母狐。
那一雙眸子泛起可憐之色,讓人不忍傷之。
張慕之忽又想起,在玄天閣遇到的那隻通體藍色的靈狐來,一時心生憐意,用手摸了摸母狐的脊背,便示意讓它離去。
母狐朝張慕之眨著動人的雙眸,停留片刻,便向遠處跑去......
沉思片刻,張慕之自覺再這樣耗下去,必將一無所獲。
便又朝反方向駛去,而這一帶,地形更為陡峭,雖獵物更多,但危險係數也將更高。
張慕之暗忖,這開局第一戰,尤為關鍵,必須全力以赴。若戰敗,日後怕是難以抬起頭來。
……
時間飛逝,幾人使盡渾身解數,皆賣力狩獵,這關乎顏麵的一戰,隻能贏,至少不能是倒數第一。
......
突然,一聲號角吹響,四人明白時辰已到。
大家遂收拾一番,往草場趕去。
接著,幾位統領就開始清點貨物,並一一呈報上來。
……
獵物之中,那一隻黃色母狐赫然躺在其中。
張慕之難以置信的看著它的屍首,一陣錐心之痛襲擊全身。
他上前一步,將那母狐再三辨認,心裏最後一絲僥幸化為虛無......
他暗歎,這人心真是歹毒狠辣,為了一己私欲,竟能如此荼毒生靈。
比賽結果已出,寧不悔第一、汪甫統領第二、張慕之第三,靖怡郡主最末。
呂大人立起身來,右手放於寧不悔肩上,輕拍幾下,滿口誇讚一番。
“你乃第一次到此打獵,能取得如此成績,著實了得,連跟了我幾十年的汪甫統領都被你比下去了,哈哈哈,年輕人前途遠大,不可限量。”
寧不悔俯首恭敬道:“大人過譽,在下定當殫精竭慮,不負皇恩”。
靖怡郡主滿臉不屑的立馬說道:“哼,要是我大哥在,你們全都要甘拜下風。”
呂大人略微點頭:“也是,克羅郡王最擅騎射,至今還未曾遇到過對手”。
“舅舅,您瞧,我今兒尋來什麼好貨?這狐狸,毛發舒適柔軟,把它拿去做件披肩獻給額娘,最為合適”。
靖怡郡主手指著那隻可憐的母狐,一臉得意驕縱。
“郡主,您可知這乃是一胞多子的母狐,都說殺生不虐生,何況這隻狐狸還有孕在身”。
張慕之雙眸顫動,早已布滿血色,拳心緊握,已是一副哀戚動怒之態。
“你既有如此菩薩心腸,怎不去出家為僧,還來這山野打打殺殺作甚,本郡主看你,就是個兩麵三刀的偽君子”。
靖怡郡主囂張跋扈的說道,雙眸充滿敵意。
張慕之一時語塞,心想以她這等高貴的身份,對待世間萬物,怎會生出悲憫之心?而自己雖有一顆赤子之心,但在強權麵前也不敢反抗一二,實乃懦弱無能之輩。不覺又開始悵然起來。
……
“張少俠胸懷大愛,實屬難得。不過,這行軍打仗最忌婦人之仁。都說慈不掌兵,義不掌財。你若心懷惻隱,必成一大禍患。將來,如何掛帥出征?如因你一時仁慈,白白葬送數萬將士性命,這份罪責你打算如何承擔,又如何跟聖上交代”?
呂大人語氣由弱到強,早將他輕鬆拿捏在手。
見張慕之一時囁嚅以對,忽又哈哈大笑一番,化解尷尬氣氛。
“是,在下謹遵大人教誨”。張慕之強忍心中不忿,拱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