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諾的眼淚收放自如,看他笑了,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這人不是不愛笑嗎?
還是不笑的時候好玩一些。
心下疑惑,卻也伸出手去。
芊芊玉指,落在厄斯爾眼裏,成了另一種意味的勾引。
她原來喜歡愛笑的男子麼?
他想起幾次和夢淮文見麵的場景
確實,在與小公主交談時,就算話說的再怎麼難聽,姓夢的也始終是笑著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什麼甜蜜的煩惱呢。
“結盟愉快。”
李一諾不懂他的心思,潔白如玉的手指放到男子麵前,示意與他握手。
既已決定去漠北,自是不能放過這位。
皮相隻是一時興起,而利益才是永恒的。
未來的夫婿,好好利用一番也未嚐不可
夫婿麼?
厄斯爾心中一動,沒有去握她的手,手帕鋪滿掌心,扣上手腕。
剛才抱著隻是比較方便傳送真氣,迫不得已而為之。
人醒來之後,自是不能再逾越了。
更何況,她稱他為“夫婿”,對未來的娘子,禮節更是要周到。
厄斯爾鬼迷心竅,對“利用”二字熟視無睹,“結盟愉快。”
李一諾從他臉上一寸一寸掃到脖頸處,感歎著這人的優越皮相,慢條斯理地收回手,像是回味無窮。
她舔了舔幹澀的唇,要求道,“可汗帶我出去吧?不然,宮裏該來人了。”
要是被父皇和母妃發現她擅自作主,打定主意要遠嫁,又私下與漠北首領會麵商量,非把她關起來不可。
說來也奇怪,為何每次和厄斯爾在一處的時候,暗衛像是銷聲匿跡一般?
再者,她不見這麼久,鶯桃她們居然也沒來找她,實在奇怪。
厄斯爾細細品著她的心裏話,笑了笑道,“那便帶公主出去吧。”
她身邊的暗衛,他幾乎沒有感知到過?
手帕墊在手心,扣上細腰,一條黑布蒙上女子的眼睛。
不一會兒,李一諾就感覺呼吸輕鬆許多。
出來了!
黑布被收了回去,她已然身處在寢宮庭院中,與她本該在一處的男人卻不見了身影。
這麼快?
她心下一寒
那個暗室應是布局在在皇宮內部,而且…離桃夭宮也應是很近的距離。
不然不可能如此之快便到了她的寢宮。
漠北的勢力已經浸透如此之深了麼?竟然連皇宮裏都有他們的地方。
不,也不一定在皇宮內
也可能是厄斯爾輕功比較厲害,三兩下從宮外把她帶進來也不是不可能
起碼在她身體正常的時候便是可以做到的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得搜查一下宮內是否有漠北勢力的滲透才是。
“公主不是在裏宮午憩嗎?怎地到了庭院?”
本來身子骨就弱,穿著裏衣就出來,染了風寒可如何是好?
林檎眉眼中都是滿滿的擔心,忙走上前來給她披上外衣。公主體質虛弱,她們做奴婢的也提心吊膽的,生怕出什麼差錯。
目光落在眼前的素衣,她一時有些懷疑。
這似乎…也不是公主的裏衣,這件白衣有些許陌生。
同是白衣,天色又有些黯淡,一時有些不好分辨。
林檎凝眉,剛想仔細看看,卻被公主的咳嗽聲嚇到,回過神來,也不糾結衣裳了,一邊招呼裏宮的宮女準備暖爐,一邊喊著,“公主快進裏殿躺著!要是真染了風寒,陛下和貴妃娘娘不會放過奴婢了。”
她裝作嗔怒的樣子,扶著一諾往裏走。
林檎是她宮裏的掌事宮女,大大小小的事情料理得井井有條。
從小陪她長大,芳齡二十五,為了她甚至放棄了唯一一次可以出宮的機會,和她親如姐妹。
“好了,林檎,本宮知錯了。”
李一諾看她著急的模樣,安撫道。
要是不及時認錯,這位得念叨個幾天了。
目送著小公主和婢子離去的背影,厄斯爾輕輕笑了。
他發現了,這讀心術,距離一旦遠了,便會失效。
不過也無事
總比什麼都沒有好,今日一遭,也不算一無所獲。
這桃樹上的視角極好,能將下麵的風景盡收眼底,也能將他遮得嚴嚴實實
小公主除了通身的氣派像皇家公主之外,與他人的相處,真實的脾性,甚至是下意識的習慣,都完全不像中原禮儀製約下的女子。
是因為太受寵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