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沮喪的夜晚，月黑風高，正是殺人放火的好時節。趙雲就曾在這樣的夜晚，在漢水大破曹軍。但這個夜晚趙雲不曾出現，張南被一夥男生圍在操場上揍了一頓，原因是因為他和班上某個女生靠得太近了。用別人的話說，這小子挨打時老實得不得了，也沒還手。聽到這消息，我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並告誡自己打人是不對的，但似乎張南的反應比我還大，他開始變得規規矩矩，第二學期時，他就不再出現了，這種現象多少揭示了社會不公平的本質，事實上你一定要和男生處好關係後才能和女生打混，至少和一半男生處好關係。實際上，這件事的影響一點都不大，班主任對走掉一個拖平均分的人並無意見，還頗為高興，這並不能和李毅那句天亮了相比，但是從此我天真無邪的心理被蒙上了陰影。
事實上我一直不敢追女生的另外一個原因是我一直懷疑愛情的真實，很想確定是否當對方沒有利用價值時愛情就會終止，比如有一天我女朋友毀了容，有時我下賤地想，沒什麼，起碼身材還在，但是如果我遭受到了更大打擊，我就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自己了。高一第一學期期中考試我考得一塌糊塗，平時對我還算客氣的班主任大發雷霆，連我是垃圾這種事實都說了出來，所以我懷疑之前我的利用價值大約是成績還不錯，如果我一刹那邊成白癡，大約我的命運會很淒慘，事實上我總生活在失去一切的恐懼中。按理來說，一個沒有經曆過自然災害而有這種想法的人多少有些不可思議，實際上，我的父母這輩人還在擔心吃不吃的上飯的問題，對他們而言，他們是餓怕了，所以他們總是擔心我們挨餓，不知道那些貪汙公款的人是不是也是這麼想的。
從某種意義上講，我父母對我的期望給了我很大壓力，他們以我為驕傲，我卻不敢自滿，因為現在牛人太多了。我高中時親眼見過一個拿了三個國家一等獎的男生和一個考起美國大學的女生，那個男生現在大約死在了北大或德國，那個女生就不再聽說了。相比之下，我的成績少得可憐，我很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這對我的發展很不利，相比較而言，趙雲就自信得多，因為他完全有不把別人放在眼裏的實力。所以公孫瓚失敗後，隻有他是殺出來的，這個難度，不亞於高考考中北大，偏偏那一年我離北大有三分，於是我和趙雲的人生道路就此分開，他在度過不愉快的三年後走上了一條艱難之路；我在度過愉快的三年之後走上了一條尚不明朗的路。相同的是，我們都背負著希望與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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