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一場寒。
從昨天晚上八九點鍾，這場雨一直下到了今天中午，還沒見停的跡象。
江家便利店裏隻有一個男營業員和一個翹著腳坐在躺椅上的女病號，一個忙了一上午，一個玩了一上午。
營業員白樂陽擺好被顧客選亂的貨架，又從後頭的衛生間拿出來拖把拖地。
這個便利店緊挨著大學，人流量眾多，每逢下雨天，雙層門墊墊在進門口都沒用，隻能人勤快一點，多拖拖地。
掛在牆上的老式鍾表開始播報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坐在躺椅上的江雅青終於放下手機，拿起旁邊的雙拐小心翼翼地挪到了收銀台。
“白樂陽！”
還在洗拖把的白樂陽聽到急促的喊聲還以為是小老板摔倒了，水龍頭都沒關就衝出來。看到躺椅上沒人更是心裏一驚，還沒來得及問人在哪裏，江雅青就“哎”了一聲把人引了過去。
“我在這兒，這兒，收銀台。”她看著鬆了一口氣朝自己走來的人，“別緊張，我隻是腳上做了個手術，又不是半身不遂。”
白樂陽站在顧客結賬的位置，看著裏邊的人在抽屜裏翻來翻去，最後皺著眉看向自己：“咱們一上午就營業了二十塊錢？”
“現在大家都是手機支付，直接就到老板賬上了。這二十是今天一個年紀大的爺爺來買……”
還沒說完，對麵的人就已經不耐煩地把錢放進了抽屜，擺擺手意思不用解釋了就這樣吧：“不行，我得想辦法讓我爹把收款碼換成我的。”
“我給你轉賬，麻煩你去旁邊幫我買一份拌飯，順便幫你也買一份，今天沒辦法讓你回去吃了。”江雅青打開手機準備給人轉賬，才發現沒有對方好友，“額，你是給我收款碼還是好友二維碼？”
白樂陽本想拒絕，不用給他錢，但看著對方一隻手扶著拐，整個身子都貼在收銀台維持平衡的艱難樣子，他掏出手機點到了好友二維碼，接收了對方的好友申請。
他把高腳凳調低，讓江雅青舒服地坐在收銀台旁，又去衛生間關了水龍頭，把拖把晾起來，才出了門買飯去。
“你買你自己喜歡吃的啊！不用和我客氣！”
雨勢漸小，有了要停的跡象。在陰雨的籠罩下，晝短的天在五點剛半就全黑了。
江雅青接到父母的電話，說今天晚上暫時回不來，讓她和白樂陽不要營業太晚，注意腳上的傷口，早點回家。
她應下來，拄著拐杖走到店門口。
這會兒快到飯點兒，街上多是出來覓食的大學生。三兩結伴，或是情侶。
“白樂陽，今天老板老板娘不回來了，咱倆也別熬了，收拾收拾關門吧。”放下門簾，她靠著牆，用手臂夾著拐杖，鬆手把外套的拉鏈拉到底，“這雨下得還怪冷的。”
從早上九點半到現在，也沒見白樂陽歇過，一會兒搬東西一會兒上貨，整個店裏的地一整天都是幹淨的，年輕人就是精力足活力大。
等收拾完鎖好門，雨已經完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