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往事(1 / 2)

隻見她手掌左下右上,如同抱球狀。這玉如意也在兩掌間懸浮,凝出一道罡風屏障,擋住黑色氣團。

抵消這黑氣後,玉如意也一道靈光閃過,不見了。隨後,楚道卿又手指翻飛,結出種種手訣法印,一聲敕字喝出,金光乍現周身。嚇得一眾鬼物連退三步,如此便顯得陸明聿甚是打眼。

陸明聿骷髏臉的上下頜骨哢哢兩聲,欲言又止狀。隨後故作大方地一揮手,撤兵回府了。

楚道卿也暗自鬆了口氣,回頭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楚然。楚然懵逼臉,聽到楚道卿陰惻惻地說:“老道我勉強凝聚起來保障屍身不腐的靈氣都在剛才用了,小女娃,你要麼給老道我尋個靈物伴在遺蛻之側,要麼,勞資現在就給你扔陸明聿的窩裏去。”

楚然不知死活地問出一句:“有第三條路嗎?”楚道卿一咬牙,惡狠狠道:“餘嚐聞世間話本有奪舍一詞,未知真偽,可願一試?”

“仙長饒命啊。”

這一聲不是楚然喊出來的,而是她的姥爺。姥爺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了,他說在外麵院子裏轉圈轉了好長時間就是找不到進門的方向。

“小然,姥爺對不住你。”姥爺抹著老淚,拿出一個木盒交給楚然。“這是當初從大人處求來的陰丹。”“剖腹取丹?許家翁可真…狠絕啊。”楚道卿嘴角微勾。姥爺垂首,撲通一聲跪在楚道卿麵前,連磕三個響頭。

嗑完就伏在地上,聲音沉悶地乞求著:“仙長,當年家父令我將您下葬於祖屋,日夜受我許家香火供奉。您如今就發發慈悲,救然兒一命吧。”

這一聲“然兒”讓楚然都起雞皮疙瘩了。受現代平等教育的她看著姥爺如此,委實心中不忿。

上前要扶起姥爺,姥爺卻打開她的手。楚道卿眉頭深鎖,語含深意道:“許氏敢犯上?”姥爺聞言再抬頭,已是老淚縱橫,哀呼一聲“仙長”。

楚然此時是忘了先前的懼怕,恨聲道:“楚道卿!你不救就不救,我不求你救,說什麼犯上,現在可沒皇帝了。”

楚道卿回首看了一眼楚然,搖搖頭,轉身到棺材旁,手扶棺材沿子說:“楚然,你知許氏與我的關係嗎?”

沒有回答,楚然攙起姥爺,替他撫平褲腿。楚道卿也不需她回答,繼續說:“許家翁回去想清楚吧,這交換的代價,她可願意接受?若她應承,你就去拿那血玉讓我寄靈。”

眼前一陣明暗交替,雞鳴此起彼伏,耳邊一直若有似無的朦朧感也沒了。抬眼望去,也沒了那棺材與楚道卿,隻是祖宗牌位而已。

抹了抹眼角,姥爺讓楚然扶著一起回了家。

在家門口,舅舅與爸媽上前摘了楚然身上的黃布條,在牆角焚了。又用柳枝蘸水,在楚然身前身後一陣輕抽。舅舅扶著姥爺先進屋,爸媽再扶著楚然跨了火盆才放心。

舅媽端來小米粥與自家醃製的鹹菜給楚然用餐,姥爺依靠在上首椅背上抽著煙,幾人都沒說話。看楚然吃了一半了,姥爺的煙也抽完了。

“小然。”姥爺眼中水花又起,老手擦了擦眼睛,將事情都說了個清楚。

早在多年前,太姥還在時,是個重男輕女的惡婆婆。親姥姥生下女嬰,被太姥嫌棄,這邊臍帶剛剪完,就把姥姥揪下床讓幹活去。

時逢旱年,靠著人力從山腰唯一沒枯的山泉眼處挑水澆灌作物。產物欠收,家裏青黃不接時,太姥嚷著打算餓死媽媽。

姥姥本來就因為產後沒有護理,又受欺壓勞作,身子已經虧了。聽聞這事,又從自己嘴裏省出為數不多的米糧給媽媽,姥爺又從自己嘴裏省糧食給姥姥。太姥知道後更是大發雷霆,千方百計的為難姥姥。

在太姥日複一日的磋磨下,姥姥死在了懷第二胎的第五個月裏,一屍兩命。太姥狠心到要剖腹取子,姥爺頂著被族叔們罵不孝的壓力,撲在姥姥身上不讓太姥下手。

太姥連打十多下棍棒,姥爺抵死不讓,這才讓姥姥全屍下葬了。太姥總催姥爺再娶,說沒個孫子她在村裏抬不起頭來。

姥爺那時也隻剛滿二十,有姥姥那樁事在,都知道姥爺是知道憐惜媳婦的,自然也有的是姑娘願意嫁。姥爺又拖了三年,把媽媽拉扯到五歲。

這日去給一家換瓦砌牆,晚上東家留人吃飯。東家的姑娘心儀姥爺已久,趁機給姥爺灌了好幾碗酒,醉醺醺著被東家的姑娘扶進閨房。

次日,姑娘尋死覓活,太姥和東家都逼姥爺娶了那姑娘,也就是楚然這新死的姥姥林氏。

婚期定在兩個月後,新婦娶進門後,姥爺一直沒碰她,隻是到底那夜酒後亂性,有了舅舅。村裏人怎麼算這胎都覺著不是婚後才有的,不知情者就傳出流言蜚語。

這林氏抵死不認,說舅舅是個早產兒,還說若有虛言,叫她短壽橫死。結果就是林氏一語成讖,不久後,就身患惡疾,請了赤腳大夫也沒查出病症。

一開始隻是視覺味覺退化,繼而聽覺嗅覺觸覺也退化,身上開始疼痛。不能見陽光,一遇陽光就疼痛加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