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
一抹白衣照雪明。
凝眸處,
堪燦爛如星。
曾經有人問大英帝國的天皇,他最欽佩的人是誰?天皇的回答出人意料,他最欽佩的人既不是自己的先祖,那個建立帝國的人,也不是自己的祖父,那個將帝國版圖無限擴張以致獲得日不落帝國稱號的人,而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那個在二十歲生日的時候擊敗大陸第一劍聖,被世人尊稱為星空劍聖的年輕人。
大英帝國的天皇知道星空劍聖並不奇怪,畢竟作為一個國家的首領,擁有專屬的情報網絡。奇怪的是世間的販夫走卒、田間老農、閨中秀女居然也都知道星空劍聖,他們不知道劍聖意味著什麼、也不知道這世上有多少劍聖,卻知道星空劍聖之名。不隻是他們,世界上大多數人都不清楚大陸上有多少名劍聖,隻知道有一個星空劍聖。
亞瑟同樣不清楚這個世上有多少劍聖,卻也聽過星空劍聖之名,也知道世人對他的尊稱:一星獨照,萬象皆空;星空之下,唯爾為尊;世尊星空。他自離開蒼莽山脈以來,在曼川帝國遊曆的近三年裏,聽了不少星空劍聖的傳說故事,在這些傳說故事中,星空劍聖正直勇敢、慈悲善良、百折不撓、戰無不勝、嫉惡如仇、是正義的化身、人間的守護神。然而,當星空劍聖站在自己麵前的時候,亞瑟卻一心期望那傳說不要全是真的。
那時,亞瑟剛剛在曼川帝國西部的一個小鎮裏端了某個秘密組織的據點,救走了據點裏被俘虜的無辜少女之後,正急急往下一個城鎮趕去。在鋪滿白雪的原野之上,亞瑟匆忙的身影之前,突然傳來一陣冰冷的殺氣,讓亞瑟情不自禁停下了腳步。他抬頭,前麵不遠處站著一位看起來二十四五歲的英俊青年,青靴白衫映雪,懸膽隆鼻方唇,齊腰長發若染,雙眸燦爛如星,蜂腰猿臂,肩闊三停。
青年雙手負背,仰頭望著遠方天空,似在欣賞遠方的風雲變幻,然而身體卻有意無意間攔住了亞瑟的去路。
“閣下是誰?”亞瑟拔出短劍,謹慎的看著對方。
“星空。”
“星空劍聖?久仰大名,不知找我有什麼事情?”
“受人所托,取你首級。”
“不知你受誰所托?”
……
“我與你老人家往日無怨,近日無仇,請你高抬貴手,饒了我吧。”
……
“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謝謝,謝謝!”
“出招!”
“在下這種無名小卒,哪敢跟你老人家動手啊。”
“哦?”星空劍聖收回目光看著亞瑟,嘴角上勾,露出了一絲淺笑。
亞瑟頓時隻覺周圍溫度急劇下降,全身冰冷,身上的肌肉發僵發硬。僅僅隻是目光,就能讓人喪失抵抗之力麼?看來不能善了了。
“既是如此,在下得罪了。”亞瑟凝聚精神,肅容說道,同時揮劍斜劈而出,短劍劈出時,劍鋒即消失無蹤,隨即整個右臂也失去了蹤跡。亞瑟彎腰曲腿,整個人隨著雙腿的彈跳消失在空氣裏。
星空笑容更盛,伴隨著笑容,一個巨大的淡紅色劍影隱約顯現,劍影擎天而立,把星空的身體保護在劍身之中。劍影淡如輕霧,卻又如有實質,隱隱發著光芒。
亞瑟的身體突然顯現,出現在星空的背後,保持著斜劈的姿勢,一柄短劍從淡紅劍影上蔓延而出,架在亞瑟的短劍之上。
星空輕聲笑道“不錯。”
光潔的雪地上突然出現幾排淩亂的腳印。
亞瑟收劍,整個人隨著收劍的動作再次消失無蹤,星空依舊負手而立,目眺遠方。
在偌大的平原之中,隻見一柄淡紅巨劍朝天豎立,劍中一個白衣飄揚、姿態若仙的青年悠然自得,劍周圍時而閃過一絲光芒,雪地上則隨著多出幾排腳印。不多時間,周圍的雪地竟全踩滿了腳印。
突然,天空出現一道紅色閃電,閃電直線而下,往紅色巨劍擊來,在半空中拉下一道耀眼的紅色光柱。閃電堪堪擊中劍尖之時,紅色巨劍衝天而起,裹著劍中的白衣青年,將紅色光柱劈為兩瓣,停在青天白雲之間。紅色巨劍下麵,忽又出現密密麻麻的透明短劍,短劍一柄挨著一柄,鋪滿了幾裏方圓,然後雨點一般向地麵落去,一瞬間全擊在地麵上,竟又向地下鑽了進去,“砰”的一聲巨響遠遠傳了出去。
“溜了?”星空劍聖眉頭微蹙,紅色巨劍消失無蹤。一道白芒閃過,星空劍聖的身影也消失在這片天地之間,隻留下一片瘡痍見證著曾經發生的那場驚世之戰。
……
裕安城西五十裏,一位在田間播種的老農抬頭看看頭頂的明月,又低頭環視四周,四周已看不見人影。老農笑著歎了口氣,收起農具,走上回家的路。那道路極長,兩端看不見盡頭,隻望見遠處有一個朦朧的人影。是誰,如此行色匆匆?是誰,終日浪跡天涯?老農再次歎了口氣,為自己,也為那匆忙的人影。
亞瑟很匆忙、很著急、也很疲倦。看著空曠的田野之中漸漸遠離的農夫,他甚至覺得有點恐懼。就在他準備縱身躍起的時候,一柄透明的淡紅色短劍憑空橫在他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