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願意當惡人的話，他可以。
九年……
高裳的出現，隻會帶給陳南一次又一次的傷害。
他曾親眼看著陳南掉入暗無見底的深淵又用盡全身力氣的艱難爬出。
黑暗籠罩一切的時候。
陳南獨自咽下了多少委屈的淚水？
高裳知道嗎？
高裳不知道。
他知道。
所以他絕不會讓來之不易的美好，因為高裳而再次被破壞。
“相，沒事，大家都是同學。”陳南拉住李相的衣袖，看著他因為生氣而顫動的身體，輕聲道：“別衝動，相信我，好嗎？”
關於他和高裳的故事，李相見證了太多時候他的無助。
當他一次次為了高裳而紅了眼的時候，李相並不會多說什麼，隻會陪他默默點一根。
他完全理解李相此刻的憤怒。
換做是他，也會如此。
李相是在以他的方式去保護他。
可他不能永遠站在李相的身後，也不能永遠通過這種方式去處理問題。
在無數次情緒翻湧的黑夜，他早已想通了一切。
畢竟他和高裳在一個學校，還是同一個班級。
若現在的他還是不能以平常心對待，怎麼能對得起高裳帶給他的成長？
周圍雜亂的聲音很大。
陳南所在的這張桌子卻安靜到極點。
高裳和黃婉站在原地，垂著頭顱，低垂的眼簾中隱隱蘊著恐懼的淚花。
王皓月和張帆茫然的目光在幾人臉上不斷跳動著。
他們很少見李相如此生氣。
唐雲兮則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李相同學，你先平複一下情緒，陳南同學說的沒錯。”女老師麵帶微笑，解圍道：“就是同學之間偶遇，簡單的吃個飯。”
“相哥，穩住，你可是要成為國服第一上單的男人。”張帆勾著李相的肩膀，示意他先坐下。
王皓月也是接著說道：“相哥，用現在的網絡流行語說，你是真的在蘇靈市沒有喜歡的人了嗎？”
“滾滾滾。”李相自然也明白大家是在給他找台階下，頓時翻了個白眼，然後重新坐下。
女老師笑了笑，然後讓服務員加了兩個位置。
高裳在唐雲兮的右邊。
隨著熱騰騰的蒸氣冒起，大家在有說有笑中，開始動筷。
“可以吃了。”陳南看向唐雲兮說道。
“嗯。”唐雲兮頷首。
聽到陳南主動關心唐雲兮，高裳的目光瞬轉移到二人的身上。
眼神中微微有些落寞。
黃婉看到這一幕，眉頭輕輕一皺。
陳南和唐雲兮的關係，好像有點微妙唉！
看來她必須要做些什麼，確認一下二人現在的情況。
啪！
兩雙公筷同時夾在一片蔬菜上。
唐雲兮抬首，對上黃婉略帶些挑釁的目光。
她下意識的就想鬆筷。
可李相的反應顯然更快，他拿起漏勺，頓時一點湯汁精準的濺起。
黃婉連忙鬆筷，險之又險的避過了濺起的湯汁。
“你……”黃婉剛想開口。
“不好意思，黃婉同學，沒燙到你吧？”李相語氣中充滿關切。
似乎無比擔憂。
身體卻仿佛焊死在椅子上，分毫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