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杳一人回到冥夜宮,走到摘星閣的時候,心裏暗罵。

無良神仙,府邸竟修的如此勞民傷財,這麼大這麼遠,走死人了。

這時,竹林風聲四起,一排排跳動的火苗在空中浮現,這一區域隨即亮如白晝。而火苗中最亮的那一顆,直直地站立在瑢月的掌心上。

“小仙娥,你怎麼才來!”瑢月的臉龐在火光中浮現,竟然有一種人間煙火、歲月靜好的美。

“仙君怎在此處?”阿杳輕聲問道。

“自然是來看你。”瑢月越走越近,“你看,這些流火多麼喜歡你,竟然向你靠了過去。站站好,小家夥。”

瑢月伸手便去觸彈了一下流火,如同對待心愛的寵物那般。

“流火?這是什麼?”阿杳好奇的眨眨眼睛。自從來到仙界,她遇到了數不清的新奇玩意兒,每一個都是頭一次見,頗有意思。

想來,這就是來到這個仙界的好處吧,至少長了不少見識。

“流火,便是金烏脫落的羽毛。所到之處,即是燃燒的白晝。”瑢月向她耐心地解釋著,“世間僅存的金烏就囚禁在月宮。跟我去月宮吧,杳杳。”

杳杳……二字本是她前世的乳名。如今卻親口聽到一個男子這樣叫她。一抹緋紅頓時浮上她白皙的臉頰,宛如黃昏時分醉人的晚霞。

關於瑢月,阿杳覺得從初見起,他就是一個平易近人、溫柔和藹的仙君。後來,在她落水時,為救她一命,甚至染上風寒。她對於瑢月,從此多了一份感激。

此刻,如沐春風般的瑢月仙君,讓她跟他一起去月宮。她的內心湧起了無數的衝動與渴望。

這種感覺與悸動,是愛慕嗎?阿杳不懂。

“仙君說笑了,我隻是冥夜宮的一介宮女,連正式的仙籍都沒有。一介凡人,如何上月宮。”

瑢月聽了大笑:“神又怎樣?人又怎樣?都是命數罷了。你怎會糾結於此。既然我說了,便不在意你是神是人,是宮女或是一介匹夫。”

手中的流火跳躍了兩下,非常同意瑢月似的點點頭,其他的流火也紛紛跟著舞動起來,一時間,許多火苗顏色變成深淺不一的樣子,竹林間光彩四溢。

阿杳不答,望著空中流動的火光秀,陷入了沉思。

“罷了,若他日想要離開,我便來接你。”瑢月正色的說道。

“好。”阿杳笑了笑,乖巧地回答。

自己就像無根浮萍,風吹向哪,就在哪裏吹晚風看日落。或許有一天,浮萍被吹到了一個美麗的地方,這裏不僅有晚風和日落,還有潺流的溪水,幽深的山穀,它突然想要生出根來,紮根於此,看鳥蝶聽蟬鳴,過完一輪完整的四季。

“這株流火,便交予你了。危機時刻,或許能護你周全。”

瑢月將手中站立的流火輕輕地移交到阿杳手中,那小小的火苗不情不願地跳動了幾下,便熄滅在了阿杳的掌心,留下了一顆豆粒大小的紅色印記。

“它是這十個流火中,威力最強的。若他發力便可輕鬆焚淨方圓一裏的物體。”

瑢月看著阿杳手上化為印跡的那個流火,對著其他流火道:“沒關係,你們也有自己的使命。遲早也會擔以大任,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