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釀正要去鎖月宮做仙徒,半路被小仙請到了仙帝宮中。
仙帝宮中一向謝絕做客,整個仙界除了阿涼能隨意進出,其他人一律不得靠近。
“仙姬有禮。”
若是有其他仙徒在此,看到仙帝麵對阿釀姿態放得如此低,定會大吃一驚。
仙帝半跪的姿勢下到一半被阿釀扶起。
“你如今已是仙帝,那些虛禮就免了。”阿釀嘴角微微上揚,望向仙帝的眼神中滿是溫柔欣慰。
“此次叨擾仙姬,請您提前出關也是無奈之舉,阿涼那邊日子越發接近,整個仙宮上下別無他法。”
仙帝提起正事來,眉眼間的威嚴意氣在阿釀麵前自然消失殆盡,流露出幾分疲憊擔憂來。
“本以為這三百多年消去她的記憶,會讓她安安穩穩留在仙界生活,修仙也好,在南天門當個閑差也好,四處玩鬧也好,隻要她能好好留下,什麼都行,可是沒想到。”
阿釀順著仙帝指尖方向看去,宮中央的那盞魂燈,橘色的光中夾著一絲藍色,即使沒有一絲風,火苗虛弱地燃著,頂上的火舌幾乎彙聚不到一起,衰敗之意凸現。
阿釀走進魂燈,伸出手虛放在火根周圍:“溫度竟然下跌了如此之多。”
“不僅如此,起初的魂燈顏色橘黃泛紅,明亮、溫度極高,可現在,竟一絲紅意也看不到,甚至從根部突發生出一根藍光來。”
那藍色火苗好像有排斥反應,燒得橘火左右搖擺,要擴散開來。
在阿涼剛到南天門時,微微靠近魂燈就會被灼得渾身發燙,現如今近在咫尺,溫度竟不如一根人間的火柴,火苗也縮成黃豆大小。
魂燈感受到了阿釀的氣息,火焰像小手一樣尋著阿釀手指的方向往上繞。
“它隻認識您。”仙帝從沒見過魂燈有這個反應,即使和它朝夕相處了三百多年。
阿釀輕輕勾著火苗:“我閉關時就說過,藏著掖著永遠都不是解決問題的上上策。”
“您的意思是……”
“十大宮的命鏡可以拿出來了。”
“這是她的東西,任何人都沒資格替她做決定……你不行,我也不行。”
“可……”
仙帝眉間形成川字,可看著阿釀溫柔又堅毅的神情,他最終還是妥協地點點頭。
這時,那株藍色火苗慢慢立起來,引得橘色火焰順著藍色火苗的痕跡試探著往上爬,阿釀眼中閃過驚喜:“你來看……”
仙帝被嚇了一跳,想要用仙法將藍色火苗打壓下去,卻被阿釀阻攔。
“你看,它未必是死相。”
……
阿涼抬頭望天,時不時歎氣。
寶貝大蛇、阿汪和大鳥發覺主人的異樣,把阿涼圍起來,嘴裏發出嗚咽的聲音。
阿涼在它們三個頭上各自摸了一把:“好了好了,我沒事。”
她就是,沒法釋懷。
這種感覺就像醞釀了個大的結果半路斷了,講個笑話停在包袱前麵,看個小說到主角跳下懸崖時才發現作者斷更半年了,吃了口雞蛋噎在嗓子眼不上不下……
若是說她被命鏡裏的故事牽絆住了也不至於,畢竟那些事情再真實,也隻是過去發生的故事,她隻是參與其中,沉浸式體驗而已。
以她的性格,若她是青禾,不說將曾經欺辱過青鸞的狐狸碎屍萬段吧,那怎麼著也得搞得它們家破人亡,給閻王刷刷業績。
尤其是那個劉玉書,一會活著一會死掉,硬生生給阿涼釣成了翹嘴。
小暖風吹著,蛇鱗冰涼怡人,想著想著,阿涼在寶貝大蛇頭上睡了過去。
阿汪在用大腦袋拱了拱阿涼,冷不丁被大鳥扇了一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