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省府牌照的奧迪A6掉頭駛離,南城區公安分局大院門口孤零零立著個人,王彪,失神望著融入車流的黑色奧迪,開車的人他認識,常陪伴省府省委大佬身邊出現在省電視台地方新聞節目裏,S省最年輕的廳級幹部,傳言背景深似海啊。
“完了,真他娘的倒黴,我咋就這麼不開眼。”王彪用力捶頭,表情痛苦,慢慢蹲在了分局大院門口南城區城鄉結合處那個丁字路口,秀兒時不時望向馬路盡頭,一上午走神,心神不安,剛才還給一個買烤紅薯的人多找幾塊錢,若非人家是常來的顧客提醒秀兒給多了,恨不得把一分錢掰成兩半花的秀兒又得心疼一下下了。
以前除了小弟外,從來沒像現在這麼牽掛一個人,秀兒一次又一次眼巴巴望向馬路,一次又一次失望,一直潛藏在心底那股柔弱女人所沒有的狠勁兒一點一點蔓延,水汪汪眼眸溢出的陰霾使平日裏柔柔弱弱的淳樸姑娘怎麼看怎麼像護犢的母老虎。
肖冰被“鬼見愁”帶走已在南城區這一片吵翻了天,幾個賊頭鼠腦的混混搖晃來搖晃去探聽情況,路邊幾個小商販聚一起吮吸著劣質煙草,小聲議論,以他們市井小民的眼光看,秦歌難逃這一劫。
掛著省委牌照的奧迪A6出現在人們視野中,路人眼前一亮,懂點門道的人知道凡是掛省府省委小號牌照的奧迪都省裏大領導的專車,小商販眼裏閃過一抹驚豔,他們僅是覺得奧迪的流線型車身夠拉風,巴望這輩子有機會坐一坐,至於車裏是什麼人,他們沒心思去想,非富即貴,難道能窩個窮苦百姓。
奧迪停在秀兒的烤紅薯攤前,小商販路邊店鋪的小老板們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奧迪車,秀兒卻向路盡頭張望,纖細手指撫著齊眉劉海,展露清秀純美的半邊臉頰,輪廓柔美,讓人著迷,七分焦急三分不安惹得男人忍不住要去憐惜。
秦歌搖頭笑了,估計秀兒這妮子心驚膽戰了一上午,他推車門從車裏出來,肆意笑道:“小妞望什麼呢?一上午沒見就想我了?”
秀兒扭過頭就是一愣,仿佛與秦歌是隔世的重逢,心尖莫名顫抖,隨即露出燦爛笑容,用力點點頭,滿是喜悅意味的眼眸裏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幽怨,否認道:“誰....誰想你了,反正我沒想,就是有點擔心罷了。”
“嗬嗬.....口是心非....”秦歌逗弄秀兒一句,扭身跟方嘯吟揮手,示意這位大領導趕緊去參加政府的會議。
掛省政府牌照的奧迪車將秦歌送回來大大震撼了小商販小老板的心,被南城區分局赫赫有名的鬼見愁帶走,結果坐著政府小車安然無恙回來,這是升鬥小民不敢想的事,“哥,那人是誰?”秀兒淡淡問肖冰,心裏揣摩多半是這人救哥出來的,剛才隻顧著發愣,忘了給人家送幾個烤紅薯,拉拉關係,以後有事兒那人能多幫幫哥,淳樸的秀兒患得患失,沒細想坐奧迪的人會在乎幾個烤紅薯。
秦歌瞥眼秀兒,神秘兮兮道:“高高在上的人呐,一出生擁有的資本就是普通老百姓一輩子奮鬥不到的。”
大山裏走出的秀兒不清楚秦歌所謂的高高在上到底高到什麼程度,更沒把心思係在貌似年少多金背景深的方嘯身上,似乎仍未沾染世俗氣息的心窩裏就一個念頭,哥沒事比什麼都強,別人如何高高在上關自己什麼事兒。
陳剛聽說秦歌被王彪帶走,風風火火來到丁字路口,來了後見肖冰這廝正坐在馬路牙子上啃紅薯,著實吃了一驚,王彪上午弄那麼大陣仗,任誰想都覺得秦歌凶多吉少,陳剛把桑塔納停好,推門出來,上上下下打量秦歌,憋了好久才問:“就這麼出來了?”
“是啊,不這麼出來難道被打成豬頭再出來?”秦歌玩笑道,摸出褲兜裏大熊貓扔給陳剛一根,陳剛接過煙,仔細一瞧,又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