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燕的旗幟插上城牆時,她就知道她的國家,從小長大的地方亡了,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亡國。
她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是也能夠猜到個大概。
在她被皇弟派去合親,卻死在半路上,哪裏有那麼大膽的匪賊敢劫合親的隊伍,不過是發動戰爭的借口,畢竟她死在大薑的國土上。
她從城牆上走過,往日裏繁華的宮牆變成了殘垣斷壁,再也束縛不住宮中的飛鳥;她的魂體不受控製的向後宮移去,曾經一切繁華的場景變得陌生起來,她不禁有些生氣,這大燕的軍隊是土匪嗎?所過之處像是蝗蜂過境,什麼都沒剩下。
她繼續朝裏麵走著,一座宮殿出現在她麵前,牌匾上的“安寧宮”三字像是被人重新譽寫了一遍,燙金的字體遒勁有力,根本就不是她那草包弟弟能夠寫出來的東西。
周圍的其他宮殿破破爛爛,唯獨這座宮殿完好無損,甚至較之以前更為華麗,這大燕的君王是個什麼想法,獨獨留下了這個破宮殿。
從門口進去,安寧宮還是如同從前那般整潔,處處透露著奢侈的氛圍,她一步步向裏麵走進。
層層紗幔後一個高大的身影端坐在那裏,實在是把她嚇了一大跳。
隻不過她現在是鬼,不嚇別人就不錯了,哪裏還有人能嚇到她。
她直直從這紗幔之中穿了過去,那人的身影也越來越清晰。
“清清……”
他的聲音沙啞像是剛哭過一樣,肩膀微微顫動。
不是,她都亡國了,怎麼還會有人給她哭喪?她的親人包括自己都死絕了,這男人哪裏來的。
她想湊近些,看看是哪個“前朝餘孽”這麼大膽的在這裏哭喪。
隻是不知是什麼東西限製著,讓她不能夠靠近這男人,就連近在咫尺隻隔一層薄紗的麵容也變得模糊起來,像是有一團霧氣籠罩。
“我還是算漏一步,你等等我,很快……一切都能夠重來。”
“你害了她。”
“我不是,我以為我可以護住她。”
“什麼你以為,她都死了。”
聲音明明是從壹個人嘴裏發出的,可東方清卻能很清楚的意識到這是兩個人,這人怕不是精分。
她下意識後退一步,雖然對這人好奇,但是精分她還是很嫌棄的。
“還有機會,還有……這一次……”
“這一次就讓我來吧。”
聲音戛然而止,東方清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陣強大的吸力帶了過去,大殿恢複寂靜,隻聽見男人低低的呢喃。
“這次,我把身體還給你。”
……
再睜眼的時候,東方清隻覺得是在做夢,下意識的掐了掐懷中男子的臉頰,眼看著紅起了一大片,男子也不敢言聲疼痛。
她似乎是重生了,回到了三年前,她的父皇還在位,她那不成事的弟弟尚且還在他宮外的王爺府瀟灑快活。
“殿下,臣的話您可聽見了?”
男子清潤的聲音傳來,東方清呆呆地看向他,一襲淡藍色的衣袍,頭發一絲不苟的用玉冠高高束起,俊逸的臉上帶著薄怒,看起來就是一派清官的模樣。
可前世就是這個口口聲聲說著要為百姓著想的“清官”毫不猶豫的在朝堂上提出割城池交朝貢,以期獲得大燕的一絲憐憫,也是他毫不猶豫的將她送往和親的路,甚至在匪賊割斷她喉嚨的那一刻笑的張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