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這樣一個女人(1 / 1)

林中虎在傳銷公司也有兩年了,那些產品不好推銷,下線也不好找。他就離開傳銷公司隨便進了個廠子,晚上出來逛街。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臉色是那種病態的蒼白,攔住他問要不要自己,一次五十塊,那語氣滿是急切和懇求,像在售賣囤積的商品。林中虎定睛一看是自己的高中同學蔣雯,蔣雯同時也認出了林中虎,都尷尬的不知所措。停了一會兒蔣雯把林中虎拉進一個小巷子裏的小房間裏,她坐在床邊問林中虎想不想聽她講自己的故事,林中虎抽了根煙點燃,然後點頭。蔣雯陷入回憶:

我高中畢業一個人來到廣州,在一家KTV當服務員,那時一個月工資五六百,我每個月隻留一百塊生活費,剩下的錢全寄回家裏。這裏管吃管住冬天也不冷,我覺著在這裏上班挺好的。有一次一個客人給了我一把糖果,說是給我的小費,這裏來的都是有錢人,給服務員小費那是常有的事,我也就照單全收。覺得那糖果真的好吃,大概一共有十粒,我一天吃一個,吃完了還想吃,不吃糖好像渾身上下都沒有力氣,我去超市買了一斤糖果回來,但感覺就是不一樣。我感覺自己對糖果的需要像一個溺水者對氧氣的需求一樣,沒有它我連呼吸都很困難。於是我就刻意打聽給我糖果的客人,很快就找到了,我就問他上次給我的糖果哪裏有賣的,他拉開自己的口袋,滿滿一口袋,我當時看到那東西恨不得一把搶過來吞下去。那位客人說一顆一百要給錢的,我說我一個月總共才花一百塊,哪裏有錢。那個客人走過來摟著我的腰說,小姑娘你自己就很值錢得了,陪我玩幾天,這些全給你。我當時轉身就走了,那個男人追上我給了我一張名片,說需要的話隨時聯係。我回到宿舍,翻來覆去睡不著,好像身體裏有無數隻螞蟻在噬咬,使得我不由自主的抓自己的皮膚,因為宿舍裏還有其它人,我怕影響她們就一個人跑了出來。抓狂的到處亂竄,看一個電話亭我急忙照著電話號碼撥過去,無論如何我都要得到那些糖果。很快我們就聯係上了,我迫不及待的找糖果,男人則迫不及待的脫我的衣服。我才十九歲,沒談過戀愛,就這樣糟蹋了自己的清白之身。後來那個男人會讓我陪不同的男人睡覺,我都乖乖的照做。我知道了那東西是毒品,可我的身體機能已經擺脫不了它的控製,如果沒有那東西我把自己弄死的可能都有。隨著我的毒癮越來越大,我的皮膚失去了原有的光澤和彈性,人也漸漸消瘦,沒有了女人的魅力。他們看我也沒多大利用價值,讓我自己賒賬到他們那裏拿貨,明知道我還不起錢,其實他們早就挖好了坑等著我自己跳。我欠了他們有五萬塊錢的時候,他們向我要錢,你知道我連五百都拿不出。他們就給我指了兩條路,一條要麼回家找父母要,一條自願進戒毒所。我當然選擇後者,可我不知道的是,這家戒毒就是人間地獄,我進去是戒毒所花五萬塊錢買的。這家戒毒所根本沒有什麼藥品幫助你戒毒,他們有的是安保人員,你毒癮發作時,將你五花大綁固定在一個安全的地方,讓你傷不到別人也傷害不到自己。反正戒毒全靠自己的意誌,扛過去就好了,扛不過去人沒了戒毒所也沒責任,毒品吸多了吸久了會死這是常事。在戒毒所那些日子我感覺比在監獄都難熬,要服從安排,違抗者打,反正在這裏打死人不償命,安保人員就拿棍子狠狠的打,打到所有人都服服貼貼的聽話,反正你進去了就很難再出去。大煙鬼一個個的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他們像傀儡一樣困在戒煙所。沒有人關心他們,因為他們大多數人把家人親戚朋友都禍害夠了,熟人見到那些大煙鬼,跟躲瘟神一走開。戒毒所裏的男人在強製戒毒成功後,就被送進指定的煤窯廠,隻負責幹活,工錢歸戒毒所。那些戒毒了的女人則被賣到偏遠山區,或者像我一樣在這裏拉客賺錢,賺的錢要交給戒毒所,賺少了要挨打,用電棒打,現在我一看到那個電棒全身都疼,所以我要努力的拉客賺錢。我們都是被人控製的,跑不了,要是逃跑被抓到,估計九死一生。之前就有一女的逃跑被抓到,拽著那女的頭發硬生生扯下一塊頭皮,捏開嘴給灌了滿滿一肚子洗腳水,然後拳打腳踢一直打到女人吐血,一條腿也折了,站都站不起來,後來也不知道她的死活。我們都看到了,也就沒了逃跑的想法。我感覺我現在就是活在人間的一女鬼。

蔣雯轉過身問林中虎,你要了我吧,老同學給你算三十。林中虎從兜裏掏出一百,說:“算我幫你的,我去報警。”蔣雯苦笑道:“整治我們這些大煙鬼那是為民除害,警察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才沒空顧及我們這些蛀蟲。”林中虎說我會想辦法讓你擺脫控製。蔣雯也給了林中虎一個承諾,如果此次能重獲自由,她一定好好做人,如果林中虎不嫌棄,她也願意以身相許。

林中虎沒幾天就帶著武器去找蔣雯,拿出四把鋒利的短刀,說這次我們不要去顧及其它的,坐上出租車就去火車站,如果遇到麻煩就死命抵抗,我敢打賭遇到我們這麼不要命的,他們也不能拿我們怎麼招。果然戒毒所警察是一夥的,他們到火車站時好幾輛警察在搜捕“吸毒人員”,幸好蔣雯喬裝打扮成一男人和林中虎坐一塊,他們愣是沒認出來。後來林中虎帶蔣雯順利回到了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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