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月城,天氣陰寒,涼意穿透衣服鑽心入肺。
原本還在大火中炙烤的身體迅速冷卻,變得冰涼。
薑容若睜開眼,好不容易扛過一陣要命的眩暈,一道閃爍的氛圍燈晃過她的眼睛,刺得她抬手擋了一下。
身前的女人還沒發現她已經醒了,陪著笑臉給主座上一臉不屑的油肚男倒了一杯酒。
“張老板,人我已經給你帶來了,您看我兒子的事……”
張連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笑得意味深長:“我是讓你把薑容若帶過來,你把她弄成這樣,我還怎麼玩?”
女人見狀,立刻上前幫他把酒續上:“張老板放心,來之前她是喝了點東西,這會兒效果是發揮得差不多了,你想怎麼擺布,憑自己的心意就行。”
薑容若徹底清醒過來。
原本的她已經葬身於火海,如今卻回到了被小姨以介紹尋找古箏家教的客戶為理由騙去獻給張連山的那晚。
是要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嗎?
回憶起前世,不久後那個人就會出現在這裏,他們就會重逢。
所以,她隻需要撐到那個時候。
那邊的張連山明顯被取悅到了:“她畢竟是曾經的薑家二小姐,你的親侄女,你真的舍得這麼做?”
容嘉美回頭看了一眼此刻衣衫淩亂,虛弱得我見猶憐的薑容若,臉上閃過狠戾。
“現在哪裏還有什麼薑家?她和那兩個病秧子,我養了他們這麼多年,現在我的兒子有難,她做這些也是理所應當。”
張連山哈哈大笑了幾聲:“好,今晚你就把她留在這裏,被你兒子打廢的那個人,我會處理,再送他出國鍍金兩年,回來也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謝謝張總,能被張總看上,也是她的榮幸。”
薑容若秀眉緊蹙,餘光看見張連山慢慢朝她靠近。
十六年前,薑家突遭變故,支離破碎,為了自保和保護自己僅剩的兩個親人,薑容若暗地裏學了不少功夫。
待他要伸手之時,她手肘撐地,借力翻身而起繞到張連山身後,下一秒,一把小刀就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小刀精巧卻鋒利,張連山甚至能感覺到上麵的寒氣衝擊著他的頸動脈,他僵著身子,嚇得一時不敢動彈。
容嘉美沒想到她會突然醒來,也嚇了一跳,就要上來奪她的刀。
刀刃貼上了皮膚,張連山趕緊嚷嚷著讓她不要靠近。
一陣陣眩暈感侵襲著大腦,熱度從胸口逐漸蔓延至全身。
薑容若極力維持著意識的清醒,握刀的手卻控製不住地開始顫抖。
就在她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大門從外麵打開,身形頎長的男人跨步進來。
他隻穿著一件白襯衣,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臂彎,眉眼間帶著明顯的醉意,為他清冷禁欲的臉上平添了一絲魅惑。
此刻薑容若渾身乏力,嗓子幹癢,竟然一時喊不出聲來。
略加思索,她用盡全身力氣,把手中的小刀往男人那邊擲去,緊接著整個人就脫力倒在了地上。
小刀打了個旋兒,停在男人腳邊,黑色的皮鞋上赫然出現一道劃痕。
舒少騫停下腳步,捏著刀柄拾起。
他盯著鋒利的刀刃,臉上卻沒什麼表情,仿佛剛剛差點被劃傷的人並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