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息幾乎是在頃刻間籠罩了整個院子。
燈光連同月光一起沒入了黑暗,唯有天空中的那輪血月還能勉強看清。
在克勞利鎖鏈鬆散的片刻,他抱起身上的碧翠絲,鑽入遠處的草叢。
從而躲避混沌的餘波。
沒有光線,他們幾乎無法從中看見伊丹的身影。
“他死了嗎?”
這個念頭毫無征兆地在他心中萌發。
就連伊丹的灰燼都無法看清,明明是法普拉站在的左邊。
(是啊,如果我當時和他的選擇相同,會不會也落得這樣的下場呢?)
克勞利並不相信他自己,即使他已經爬到了絕大多數人遙不可及的位置。
即使,能夠戰勝他的人屈指可數。
然而這兩天,似乎,他已經遇了個遍。
咻!
一道淡藍色的光線閃過,帶來了希望。
磅礴的魔力向外湧出,從遠處可以大致看出一個圓形的球體。
“讓你見識一下,開天辟地的劍氣。”
伊丹雙手持刀,將其納入腰間。
起勢。
環繞在他周身的氣息就足以將混沌阻隔。
混沌之息如同洪水一般分向兩邊,依舊試圖衝刷著那塊柔軟的頑石。
“冰刃·碎岩斬!”
刀光出鞘。
碩大的冰刃隨刀身傾瀉而出,足有十數米長。
隨著混沌之息逆流而上,硬生生將其頂了回去。
混沌的餘波更是被冰刃一分為二,毫不顧忌地向兩邊噴湧。
所過之處寸草不生,硬是在地上留下兩道灰黑色的劃痕。
刀光一閃而過,一瞬間穿過法普拉的眉心,將其一分為二。
就連天空中的血月似乎也被其從正中斬斷。
月光,重新掉落在了地上。
混沌,也在這如水的月光下湮滅。
法普拉甚至還沒有機會捏碎手中的空間水晶。
“我們之間的差距,這麼大嗎?”
殘缺的身軀落在地上,很難分辨出,這句話,到底是法普拉說出的,還是納鬆想要表達的意思。
“我隻能告訴你,你根本就不了解你的對手,甚至不了解,你手中的棋子。”
“從你落下第一顆子的時候,你就已經輸了。”
伊丹半蹲在地上,將冰牙·改插入他的胸口。
防止悲痛者的細胞再次增殖,依靠著植物細胞重生。
恍惚間,法普拉的眼神澄澈了不少,像是清醒了過來似的。
“納鬆,範克裏。”他念叨這兩個名字。
“他們應該已經死了。”
伊丹注意到他的身體末端已經開始碳化,進入真正的死亡。
“是嗎?那還真是謝謝你了。”
法普拉有氣無力地說道,不住地看向天空。
“我們還會再見麵的。”
伊丹點了點頭:“是啊,我們還會再見麵的。”
“我知道,這不過隻是你部分的意識而已。”
伊丹隨即正色道。
“沃倫唐的計劃想必還有下半,對吧。”
“如此一來,他們兩人的死,也代表著上半計劃的結束。”
血舌沒有死去,希瑞離開,光是這點就足以證明伊丹的假設。
就更不用說遺跡裏的那個家夥還沒有出現,哪怕法普拉死了,也會有人替代他,完成接下來的工作。
這本就是一個前仆後繼的事業。
對於教會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