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遊魚》裏季行周和蘇餘都住在裏青巷,偶爾能碰上幾麵,兩人真正相識是在蘇餘轉學後的一個星期五下午。
那個下午季行周照常去超市兼職,但是他經常穿過的小路被人堵住了。
那是一群頭發五彩斑斕的小混混,領頭的是個長得尖嘴猴腮的紅毛,他們呲牙咧嘴的笑著,正把一個瘦弱的少年圍堵在牆邊。
季行周出手把他救下來了,並把他帶到了超市進行了簡單的傷口處理,兩個人就這麼相識了。
這件事季行周沒對江寄遙說過,江寄遙甚至不知道兩個人住在一個巷子裏。
手機輕微震動了兩聲,江寄遙垂眸看,是季行周回了消息。
[J:不太熟。]
[要不要:我聽他們說你和蘇餘住的很近,好巧啊]
[J:上次看見他被人圍了,幫了一下,不熟。]
[J:哥哥,這兩天一直下雨,外婆一直惦記著你。]
季行周的外婆算是看著兩個人長大的,一直把江寄遙當成自家崽來疼。
[要不要:下山就去看外婆。]
兩人聊天結束後,江寄遙抿了抿唇。
《遊魚》很多事都和現實一一對上了,包括他知道的或不知道的,除了在某些方麵有一些細微的不同之外,大致都能對上。
那麼,他的結局……
從天台跳下去屍體的慘樣不用仔細想也知道,他實在不喜歡這個結局。
如果仔細算算時間,距離他在《遊魚》裏的死亡還有兩年。
他想,他要在二十歲生日時給自己寄一個春天。
而現在的劇情,應該是進行到第一個大的轉折點了,這座別墅裏馬上要發生一件大事了……
這座半山別墅全是金錢堆砌的痕跡,一樓大廳裏集合了這次班級團建的所有人,天花板上的繁複燈飾發出冷冽的亮光,四麵高高的牆壁在柔軟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陰影,莫名泛出陰冷刺骨的感覺。
程聆坐在靠牆的沙發上,不是靠中間的位置,但是大家顯然都把他所坐的位置當做了他們活動的中心。
“我靠,我手機的信號沒有了。”一個染了一頭橘毛的男生從旋轉樓梯上三步做兩步躥了下來,蓬鬆的頭發隨著他的動作晃動,像一隻大型犬科動物。
他的語速很快,手上拿著手機給大家看,“我剛和我媽通電話呢,突然就沒信號了,昨天那麼大暴雨都有信號,今天雨都快停了斷信號了,有鬼吧這是。”
“辛遇,你別嚇我,我剛剛還發了消息呢。”葉圻正擺弄著手機,聞言,立馬給好友發了條消息,卻發現消息旁邊那個小圓圈一直在打轉,最上麵的信號顯示也隻剩下短短一格。
“我去,還真沒有信號了...”
一語驚起千層浪,大家都去看手機,親眼看到一格信號後大家都不安穩了。
“班長,我們明天能下山嗎?”
“天呐為什麼這個時候沒信號,雨都快停了。”
“班長班長,我看雨停的差不多了,我們今天下午就下山吧?”
程聆平時的時候臉上就沒有什麼表情,給人一種極大的壓迫感,此時,他的臉上依舊是麵無表情,但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越來越低的氣壓。
一時間大家聲音越來越小。
他的唇角勾了一抹諷意十足的笑,眉眼間冷的像摻了冰,好大一會兒,才開口說話:“我已經讓司機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早點來了,現在斷了信號,失去了和外界的聯係大家也不要慌,都先去收拾好各自的行李。”
“畢竟我們現在在山上,又是雨天,信號早該斷了的。”
江寄遙從房間裏出來被往這邊躥的辛遇撞了個正著,他被這直麵的衝擊撞的頭懵了半晌。
辛遇摸了摸江寄遙的前額,“還在發熱,你怎麼起來了?”
“現在沒有信號了,程聆讓我們去收拾行李,我就想著來幫你收拾一下。”
果然。
在文裏被困半山別墅,斷水斷信號,是一場人為的破壞行為,而,做出這一切的人是蘇餘。
江寄遙聽著四處響起的腳步聲,看向辛遇,“我的東西沒多少,我一會可以收拾好,你去忙你自己的吧。”
“不耽誤。”辛遇說,“你出來是要找什麼嗎?”
江寄遙沉默半晌,“你看見蘇餘了嗎?”
“蘇餘?現在應該也回房裏收拾東西去了吧...”辛遇仔細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因為他剛剛在大廳裏並沒有看見蘇餘,但是也有可能是當時太倉促,看的並不仔細。
“找蘇餘?”
程聆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來的,此時站在離他們不遠的走廊上,那雙漆黑的眸子掠過辛遇直直的看向江寄遙有些愕然的眼睛。
“他在廚房。”
“在廚房啊...難怪我剛剛沒看見他。”辛遇恍然大悟,小聲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