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舒展拿到S大學軟件技術專業畢業證書，正式從“科科遊戲”的實習生轉正軟件工程師。
碼農生涯正式開啟，舒展最感謝的，便是他的職場帶教師父，也是他的boss王航，幫助他將學科知識運用於項目程序。
為謝師恩，舒展決定留下來加班，將自己發現的遊戲程序裏的一處bug，悄悄修複。
指尖在鍵盤上敲擊，全神專注，舒展並未發覺身後有人佇立良久，將他的所為盡收眼底。
指令堆砌完畢，簡潔嚴謹，接下來就是啟動運行，等係統成功跑起來便大功告成了。舒展快樂地伸展手臂，滿滿的成就感油然而生，感覺自己是團隊的治療牧師，將bug默默修補，而後深藏功與名。
鼠標光標移向屏幕的運行鍵，還未來得及單擊按下，一隻略大些的手掌便覆上舒展的右手，將其牢牢控於掌心。
舒展毫無防備地愣在當下，回神中，感覺有人靠近自己。
“Bug也是程序的一部分，牽一發動全身，冒然修改，程序會有崩塌風險。”
這聲音是王航。
舒展聞言，立即轉身，豈料與他的boss正麵相對，近在咫尺的臉，熱騰的呼吸，差點相撞的唇，在無人的辦公室裏，曖昧叢生。
“我馬上刪掉。”
舒展急忙轉身，為補救，也為躲閃。
“代碼寫的不錯，刪了可惜，我來。”
王航拖過旁邊的椅子，移身電腦前，在舒展的代碼裏繼續敲打。
漫長的修改搭建，舒展在旁觀坐，尷尬又羞愧，悔於自己的自以為是，給boss增加麻煩。
王航察覺到這個小人兒的窘迫，故作玩笑：
“這麼漂亮的代碼，我可舍不得刪，加點支撐把它留在係統裏。”
看著舒展仍未舒展的表情，王航轉開話題：
“忙到這麼晚，一起去吃飯。”
說罷便拉著舒展往外走。
夜幕，王航的座駕停在一個熱鬧的招牌前。舒展抬眼一看，“熾熱”，是這家店的大名，兩個大字閃著霓虹，招揚地在夜色中跳躍，似不安分的欲，昭示無餘。
“這是酒吧嗎？”舒展問，想不到這裏就是boss帶他來吃飯的地。
“對，帶小朋友來過大人的夜生活。”
王航率先下車，等待他的小朋友。
兩人在圓幾前坐定，小朋友認真探究菜單的臉，教王航失神。
“王總，我能點碗牛肉麵嗎？”小朋友小心翼翼。
“好。”
王航招來服務生，為小朋友點了麵，當然還有調了酒的飲料。
小朋友的胃口似仍在長身體時期，一碗大份麵條下肚卻未全飽，他不好意思加單，便幹盡王航點給他的雞尾酒，亮麗的液體快速衝入胃中，帶來了實實在在的飽腹感，也帶來了腦袋的昏沉和身體的遲頓。
“王總，這個飲料是酒？”舒展反應過來。
“對，看來小朋友的酒量不錯。”王航賞著麵前這副單純的臉，嘴角不禁勾笑。
“這個酒太好喝了吧，像果汁一樣。”舒展捏著吸管攪攪杯中剩下的冰塊。
“不過，讓人，好想睡。”
王航見他身體失去力量，沒有倚杖地在左搖右晃，便立即坐到這個小朋友身邊，將他的頭拉向自己的肩。
“你住哪裏，我送你回去。”
小朋友的頭越來越沉，在王航的肩頭昏睡過去。
王航失笑，溫柔地將他背在身上，帶回家。
小朋友軟軟的身體趴在王航的背上，裹著香甜，叫他生出許多異樣，比如心裏的癢，比如情緒的柔軟，比如某處的腫脹。
他承認，帶小朋友來體驗大人的夜生活，的確是不懷好意。
從小朋友入職實習開始，三個月了，他對小朋友的關注和喜歡，統統在這一刻有了答案。
他從沒了解過自己的取向，也不曾發覺自己是否有偏好，卻在認識小朋友的日子裏，從不經意到覺察，從好奇到疑惑。而此時的確定，是身體給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