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東奔西走的日子,突然就這麼消停下來了,白湍有點不習慣了,但無論如何他都想試試做一個凡人。
這對於一個對情感隻有模糊感應的白湍來說恐怕是一件不簡單的事情。不過他有足夠的時間,白湍是這麼想著的。
第一天,白湍找到了一個臨時住所—一個被野獸放棄洞穴,現在在學習走路,這不奇怪,因為這是他第一次擁有一具身體。感謝他過往的數據人生,和操控宿主身體的經驗,龐大的知識庫讓他很快學會如何操作這具脆弱的身體。
隻是身體上多了不少的磕碰傷,和細小的擦傷,不嚴重,應該需要三天就能好。在白湍輕觸那有些紮手的草地時,他感受到了一種堅硬而柔韌的質感。這種堅韌使得草兒既不易折斷,也不會輕易地被揉爛。然而,這種韌性卻並未賦予它們多大的保護作用,白湍看著指腹的綠色殘渣凝重的想,就像人類的身體一般,隻需一些尖銳的東西,便能輕易地劃破它們。
這具脆弱的身體來之不易,不能讓它受到不可回轉的損傷呢!
第二天白湍在適應他的五感。對於白湍而言,人類的感官世界是一個奇特而陌生的異域。盡管他曾無數次嚐試去模擬,但那些虛擬的世界始終無法與現實相提並論。這種奇妙的感覺,無論是微風拂過的涼爽,粗糙紙片在手中的觸感,還是衣物摩擦時發出的聲響,青草的苦澀味道……甚至包括疼痛,都對白湍來說顯得如此陌生的過分。他需要時間去逐漸適應這個對他來說一片空白的領域,不會太久。
第三天,他在協調他的行動,全然陌生的領域讓他做出來奇怪的動作,用人類的話說是順拐(同手同腳),很不協調美觀!和以前宿主配合時的順暢感截然不同。
再次感謝他腦中龐大的數據庫,對身體的掌控讓他有了外出的把握!
但是白湍還沒來得及前往人類的城鎮便撿到了一個人類,一個昏迷的人類。
這人看起來很年輕,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穿著灰色打了補丁的衣服,布料很便宜,但勝在還算舒服,至少在這個時代是。皮膚白皙,容貌文雅,不算俊美,也是小家碧玉之類。
白湍蹲下身體,看著這個相貌年輕的男人,大腦微微運轉白湍,便知道這個年輕人大概情況。
為了確保準確,白湍還把人反複翻了一翻,像煎烙餅似的,舊繭在虎口上,以及五指並攏時,食指上和拇指相貼的地方,手掌裏麵,四指指肚,是握劍的。手上的新生的繭不超過六年,脊骨挺拔,前半生不是缺錢的主,至於現在,一個字,窮。
白湍思索了一下,把人帶回了洞穴,白湍需要他。
他輕輕的抱起了這個過分消瘦的青年,輕輕的,似天上的雲朵,白湍更小心了。
人類原來是很脆弱的生物嗎?
白湍想起了他以前的那些宿主,總是受傷,但他們明明大多很好的完成任務了啊!是很脆弱嗎?
想了又想,白湍又想起了他的第一任宿主,心情低落了下來。
(我是錯了吧!)
白湍不清楚是不是真的錯了,數據告訴他那是最優解,但很早以前他就無法堅定了……或許我可以問問他的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