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〇回
黃忠計奪天蕩山
漢季失權柄，董卓亂天常。誌欲圖篡弑，先害諸賢良。
這是蔡文姬寫的《悲憤詩》的前四句，今天得說到蔡文姬了。
上回書說到老黃忠憑借驕兵之計打了勝仗，夏侯尚、韓浩打了敗仗，往下一敗不要緊，連張郃都抵擋不住了，跟著也往下敗。鎮守葭萌關的孟達帶人就把曹兵丟下的營寨，一座營一座營一座營裏的軍裝器械，還有糧草、帳篷、鑼鼓，所有的東西一撥兒一撥兒裝到車上，全都運回葭萌關，得了很多戰利品。黃忠指揮人馬追，劉封說：“老爺子，您別追啦，該歇歇兒了。”“嘿嘿，此時不出奇兵，更待何時？”黃忠抖擻雄威，他一催馬，本部人馬“欻”的一下兒就上去了，劉封也跟著吧。就這樣，張郃帶著韓浩、夏侯尚就跑到天蕩山。天蕩山歸誰鎮守？夏侯德，夏侯德跟夏侯尚是親哥們兒。
到了天蕩山，把事情經過一說，夏侯德說：“沒關係，我有十萬大兵呢，馬上去複奪幾寨。”張郃一聽：“您等等吧。”“老將軍，怎麼啦？”“你別叫我老將軍，我沒黃忠歲數大。這黃忠了得嗎？指揮人馬都追來啦。”這時，山下炮聲就響了，“殺呀……拿張郃呀，拿韓浩啊……”“嘩……”“報！”藍旗小校跑進來，單腿打千兒往地下一跪：“黃忠指揮人馬已殺到山下。”張郃一聽：“怎麼樣
？現在應該以守為重，好好看住天蕩山要緊。”夏侯德樂了：“好好看著天蕩山？我說老將軍，你已然丟多少地方了？你還是河北名將‘金槍’張郃呢？哼哼，黃忠不知天命，遠路而來，根本不懂得軍規紀律，也不知道怎麼打仗，來了就得敗陣。”“話可不能這麼說……”張郃嘴裏不能說出來，心裏明白呀：我已然吃多少虧了？你還敢看不起黃忠？夏侯德又樂了：“我跟您說，川兵一路而來，遠路疲勞，能打勝仗嗎？他們應該休息休息再打。所以黃忠根本不懂得如何利用軍機，別說話啦！”
這時，山下炮響鼓響。“報，川兵在山下列隊叫戰！”“哼！”夏侯德瞧著張郃：“怎麼樣，敢去嗎？”“我不是不敢，終究跟川兵打了不少天的仗了，所以我勸夏侯將軍應該以守山為主。”韓浩一聽，不願意了：“我說張將軍，給你十萬大兵讓你下山，你不幹。現在黃忠遠路而來，這麼大歲數他不知道休息，那還不下山取他的項上人頭，更待何時？沒關係，夏侯將軍，給我三千人馬，我下山取老兒項上人頭，給我哥哥報仇雪恨。”前文書說了，長沙太守韓玄是他哥哥，所以他恨黃忠。夏侯德說：“好，給你三千人馬，你馬上下山去取黃忠項上人頭。”韓浩領命，點齊三千人馬，炮響鼓響，下山了。
韓浩到山下一看，黃忠的人馬已然
把陣勢列開了，旁邊站著劉封。劉封勸黃忠：“老將軍，人馬遠路而來，十分疲困，您……您別打了。”“奇兵到此，必勝無疑。請公子後站。”劉封沒辦法，隻好往後退，壓陣官壓住全軍大隊。黃忠往前一催馬，掌中大刀，直奔兩軍疆場。對麵韓浩出來了。黃忠決心立功，韓浩想殺黃忠給哥哥報仇，當場動手。黃忠年近七十了，勇猛非常，先下手為強，往前一催馬，“欻”，刀就下來了。韓浩趕緊合刀招架，往出一磕。黃忠進步撩陰刀，“噗”，劉封都傻了：半個回合，連一個回合都不到，把韓浩斜肩帶臂劈下來了。老北京的菜，黃瓜醃蔥——大斜茬兒。三千兵將呐喊聲音：“好啊，老將軍一刀斬韓浩啊……”“嘩……”殘兵敗將往山上就跑，稟報夏侯德：“夏侯將軍，可了不得了，韓將軍半個回合就……就完啦……”“啊？半個回合就取了黃忠項上人頭？”“不是，韓將軍讓黃忠宰啦！”（注：笑聲）夏侯德傻了。“報！”“什麼事兒啊？”“後山起火。”
其實黃忠跟嚴顏早就商量好了：不是看不起咱們老哥兒倆嗎？咱們來個奇兵。黃忠早就把嚴顏派出去了：“你帶領本部人馬繞到天蕩山後，找地方鑽進去就放火，誰來就宰誰。”嚴顏對地理比黃忠熟悉，帶兵就到天蕩山後山了，聽見前邊炮響鼓響的聲音了，就開
始到處點火，點了好幾十處。
這邊得報了，夏侯尚說：“沒關係，這個……我救火去。”“你別去了，你還是在這兒待著吧，我去救吧，此地你不熟悉。”夏侯德指揮本部人馬就奔著火點去了。剛往後山一走，嚴顏出來了，抖丹田一聲喝喊：“呔！”“啊……你怎麼跑這兒來了？”“廢話，放火燒你的山！”嚴顏催馬過來，“歘”，一刀就下來了。夏侯德也害怕，趕忙合刀招架。嚴顏扳刀頭獻刀，大刀磨盤式一轉，“噗”的一下兒，就把夏侯德的腦袋砍下來了。“接茬兒放！”時間不大，幾十處火點變成幾百處火點。火這一著，夏侯尚得報之後嚇壞了。
這時，黃忠由前邊殺，嚴顏由後邊殺，人馬就殺進天蕩山。張郃一看：“完了吧？勸你們你們不聽，結果你們全死了。”他跟誰說的？夏侯德也死了，自個兒跟自個兒叨嘮吧。夏侯尚一看：“咱們跑吧。”夏侯尚跟著張郃，帶著殘兵敗將跑下天蕩山，直奔定軍山投奔夏侯淵去了。黃忠打了勝仗，馬上寫捷報讓人飛奔成都前去稟報劉備。
劉備接著捷報，高興了：老將黃忠都這麼大歲數了，竟然還能立下汗馬功勞，我幹兒子去了都沒用。“來呀，擺上酒宴，大家給老將軍慶功賀喜。”大夥兒心說：現在黃忠也沒在這兒，咱們吃誰喝誰呀？就是讓大夥兒借這由頭兒吃一頓，是吧
？找個題目就吃。（注：笑聲）法正一抱拳：“主公，且慢。”“孝直先生有何話講？”“主公，酒宴先停停吧。老將軍使用驕兵之計立下奇功，您應該借這個機會出兵啊。當初曹操進兵漢中，張魯歸降，曹操就應當借此機會進兵西川，可他沒來，就給咱們留下機會了。現在諸葛軍師已然把西川治理停當，老將軍又打了勝仗，您應該帶領人馬親自出征，如果能夠拿下漢中，拿下定軍山，有了退身之地，就可以窺伺中原，將來就可以滅曹操。所以現在這個機會您萬萬不能失去。”“啊……”劉備心說：那先別吃了。看看諸葛亮，諸葛亮衝他點點頭：“孝直說得太對了。”“那好，不吃了，咱們點兵出戰。”劉備立刻傳令，點齊十萬人馬，親自帶兵，命趙雲為先鋒，大隊人馬兵發葭萌關。
您看，前文書說過，曹操得下南鄭，司馬懿就勸曹操應該借這個機會馬上進兵西川，因為劉備是詐取西川，西川還沒有安定，如果給劉備留下時間，等諸葛亮把西川治理好，再想進兵西川就進不去了。但曹操當時有點兒年老了，也不敢向前了，留下重兵把守，自己還是撤兵回歸中原吧。當時劉曄也勸曹操立刻進兵西川，曹操沒聽，撤兵走了。所以證明法正相當有能力。如果法正四十多歲不死，能活到關雲長走麥城，能活到阻止劉備進兵東吳
，劉備就不會被陸遜火燒連營七百裏。當然，這都是假設了。
大隊人馬來到葭萌關紮下大營，孟達、霍峻把劉備和諸葛亮接到關上，擺下酒宴，給黃忠、嚴顏慶功賀喜。劉備犒賞兩位老將軍，兩位老將軍高興，大夥兒推杯換盞，開懷暢飲。劉備端著酒杯來到黃忠麵前：“老將軍，請吃我一杯酒。”“哎喲，謝過主公。”“老將軍已然得下天蕩山，還想得定軍山嗎？”“想啊，能拿下定軍山，漢中就在握；漢中在握，就能進兵中原。”“老將軍還能有此膽量嗎？”“隻要您一聲令下，我黃忠兵發定軍山，必取夏侯淵項上人頭。”“主公，您是不是喝多了？”劉備一看，說話的正是諸葛亮。“我沒喝多，剛喝兩杯。”“老將軍計奪天蕩山，您還想讓他去得定軍山？定軍山由誰鎮守啊？”“夏侯淵。”“夏侯淵叫什麼？”“複姓夏侯單字名淵，字妙才。”“妙才，那就比張郃強多了。為什麼曹操把夏侯淵擱這兒？當初馬超西涼起兵，曹操把夏侯淵擱在潼關，讓他獨當馬超。現在又把他擱到漢中，鎮守定軍山，而且所有漢中的糧草都在定軍山。您想，夏侯淵不但武藝高強，而且足智多謀，老將軍打不了。”“可老將軍自告奮勇……”“沒有，我聽著可是您給老將軍敬酒，問他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