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樓的女人從醫院康複回來有個把月了,老李感受到從樓頂傳來日常生活的動靜。桌椅搬動的響動,來回走路的鞋底擦地的聲音……,老李不覺得煩擾,自從那件事知道七樓的女人患了抑鬱症,現在逐漸恢複健康,為七樓有了生活氣息感到欣慰。
這個把月,老李在樓梯和七樓的女人碰到過一次。七樓的女人對老李說,“很唐突,當時有想把泡泡寄養在你家”。
那隻博美犬叫泡泡。
老李笑著說,“挺好的,我家的狗一直想著和它玩,相處起來肯定沒問題。貓媽有跟我提過,她說很愛泡泡,得讓她養一段時間。”
“謝謝你們,真的很感謝。”七樓的女人欣慰的笑容。
遛狗時間還是照舊,老李的狗依然在那個時間點前守在門邊,等著那兩聲打招呼,老李想開門讓它們見見,又覺得還是不刻意比較好。
除了碰到一次七樓的女人,老李還遇到幾次一位年紀較大的婦女,回來都是提著菜,應該是去買菜。
老姚有去過七樓,看望慰問。她說,七樓的女人,叫易易,名和姓一樣。
“很好聽的名字,應該是她父母希望她的人生是一條很容易的路。”老姚歎了口氣,“生活哪有那麼容易,磕磕碰碰的,很多事難能如願。”
老姚說,目前是她母親在照顧她,雖然從醫院康複回來,但醫生有交代,需多加陪伴,建立自信心。
“她老公有回來幾次”,老姚說。老李也覺得,因為樓頂有時有聽到厚重的腳步聲。
貓媽來看過幾次,每次來都打包些肉給老李,“貓和狗可以一起吃。”
貓媽說,小易的老公年底會調換回來工作,他倆就不用工作和家庭分開兩地。
老姚說,以後要有個孩子,小易就不會像以前那麼寂寞、胡思亂想。
“可是有了孩子後,想得更多。”老姚感歎道。
老姚的女兒大學期間談的男朋友,老姚不滿意,畢業後分了。前段時間倆人又聯係上了,還很熱絡,讓她很矛盾。
老姚提過幾次她女兒的男朋友,很多方麵都不錯,家裏在當地也有工廠,但老姚覺得在縣城那種小地方,富裕是富裕,但和城裏比,還是不夠。
“和你比?你現在是城裏人了,比他家有錢?”老李笑著數落。
“也不是。我讓她分開的原因是,男孩的父母要他畢業後回去,那我女兒需嫁過去那邊,工作事業就得放棄,我就有點不同意了”。
老李指指七樓,“結婚後,你女兒還和你們生活在一起,那男孩留在那邊賺錢?”
老姚白了老李一眼,“現在他倆聯係有一段時間,再反對,我女兒指定不會聽。”
“你老公沒反對吧。”
“大學期間就支持,他哪會長遠考慮”,老姚語帶不滿。
老李說,“那男孩雖然不是很高大,但壯實,麵貌帥氣,對你女兒很體貼,你女兒對他也很依賴,有說有笑很開心。”
老姚有點驚訝,“你有見過那個男孩子?什麼時候?沒聽你說過啊。”
“你沒提,我怎麼好意思說這個。”老李說,“很早了,你女兒讀大學時候,如果談的男孩子是他。有一年中秋節,我剛好看到,你女兒手挽著一個男孩子的手臂,那個男孩子另一隻手提著兩袋禮品吧,一袋能看清是兩盒月餅。你女兒沒注意到我。他倆在前麵走,我在另外一邊的人行道,到了大門口,兩人手就分開了,你女兒走前一步,那男孩緊跟著。”
“對,是他,大學四年的中秋節,都來送禮,我一直不理會,也不是不理會,就觀察觀察,都是我老公在搭理他,說會兒話,很快就走了,沒留他吃飯。”
老李笑起來,“觀察?都幾年了還觀察?入黨也沒你這麼久,現在都老眼昏花了,還能觀察出之前沒觀察到的情況?”
“我老公也說我,但沒你這麼挖苦。”老姚說,“所以,我現在也沒要求我女兒不要跟他聯係。順其自然,她那麼大了,未來怎麼打算由她自己安排,我過好我自己的退休生活,有需要我這把老骨頭再說。”
過後,她女兒遇到老李時,連說了幾次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