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範”。老姚把菜簍拎進去，回頭把門關了。
老李上到五樓門口，連惠如虛晃著半個身子，把半開的門掩上。沒看到臉，老李也沒作打招呼，連惠如知道是他，也沒照個麵，可能是在聽他和老姚聊天，老李心裏邊想邊上樓回家。
貓媽的家是頂樓複式，也有養狗。貓媽說，七樓養貓，八樓養狗，怕貓在八樓會跳到樓頂上，物業不讓封八樓的露台，貓媽在露台邊緣立一米高的防盜窗隔欄，保證狗的安全。
慢慢了解到，有的是和貓媽聊天，有的是老姚去店裏閑聊，回來轉述給老李。
貓媽和他老公有一個女兒，在國外留學。貓媽白天一般在店裏，她老公把飯煮好了，喊她去吃，中午吃過飯，貓媽就回家清理貓衛生，帶狗出門溜一圈，再回店。晚上九點左右把服飾店關了，去她老公的店裏幫忙，說是幫忙，實際是挑揀客人吃剩下的食物裏的肉塊，等到11點左右，飯店要打烊了，她讓她老公先回家，把撿拾的肉塊和剩飯一起加湯煮沸，煮的過程中，她裏裏外外打掃清理店麵，擺好鍋碗瓢盆、桌椅。
煮好的飯盛在大點的不鏽鋼桶，準備幾個飯盒，喝水用的碗。夏天，她在店裏坐會兒，等飯涼了再起身；冬天，飯沒那麼燙時，就騎著他老公采購的三輪車出門給戶外的貓狗送飯、水、貓糧。飯店門口也放一盆飯，和水，給夜晚路過的貓狗果腹。
貓媽說，以前主要是喂貓糧，後來，看到有老弱幼的貓咬嚼費勁，大多整顆大口吞咽下去，貓糧有棱有角，怕傷到狹小的腸胃壁。老公的飯館有現成的幹淨剩飯，有肉有營養，比看不見成份的貓糧好很多。後來就主要帶飯，有的飯碗摻少許貓糧當作誘食劑。
清晨，她老公去采購時，先去把貓媽喂食的地點收拾幹淨，碗盒能再用的，帶回來，破損的放到垃圾桶裏。“我不用叮囑第二遍，他每天都記得做好工作。”貓媽說時笑容可掬。
貓媽說，她都把飯放在相隔樓房遠的隱蔽角落，盡量不影響別人；白天從不去喂食，怕貓狗被日常活動的人發現，受傷害。
沒去過貓媽的家，沒問她養了多少隻。她說家裏隻有天生和受到傷害致殘疾的，和特別粘人的。健康、不依賴人的貓，她都給做了絕育，放在送飯的附近。
她強調說，“給貓做絕育，不是貓越來越多。貓崽的成活率很低，成年貓病死率高，有病有傷無醫藥、病蟲細菌感染，再加上食不果腹，饑不擇食的不潔食物，人為的傷害等等，不用計劃生育，再加上貓科動物爭奪地盤本能，貓不會越來越多，生活在樓宇間隙的環境，不加幫助，會越來越少”，貓媽表情少有的沮喪，但說到貓狗，滔滔不絕，“給戶外貓狗做絕育，主要是見不得它們喪子的淒厲之痛，被人為、病蟲感染、饑餓營養不良夭折，藏在車底盤裏被載離，那種淒厲地尋找幼崽的呼喊聲，很可憐，這種叫聲讓一般人以為是母貓叫春，導致厭貓，其實，戶外的母貓發情無需叫喊，公貓早就緊追不離。絕育是讓它們不再經受這樣的痛苦，和養育的艱辛。”
老姚很是感慨，貓媽有這麼好的老公，善良的品性，遊刃有餘、快樂的生活，下輩子要成為她這樣的人。
“你也有對你很好的老公和女兒，不愁錢，這輩子還有大把的時間。”老李打趣地說。
“大把時間？活到五樓教她兒女說我～樓下那個老妖婆？”老姚有一次聽到連惠如的女兒帶她弟弟下樓梯時說的話，很是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