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太陽正在緩緩落下,即將消失的夕陽爆發出最後的餘輝.使得整座城市都陷入一片火紅色的海洋.遠處那座殘破的鍾樓發出好似臨終時的悲鳴,咚咚咚......可怕且深入骨髓.
如此古老的鍾聲卻出現在這座現代化都市原本應該會給人一種十分詭異的感覺.然而放眼望去,似乎所有的人對這樣的聲音都早就習已為常.行人依然在街道邊四處觀望,尋找著自己的來時的目的.車輛依然被堵在擁擠地馬路中.隻有一個人,麵對著鍾樓的呐喊心存異感,但卻隻能無奈的在一旁惋惜.
在擁堵的馬路兩旁,是一條繁華的商業街,川流不息的人群跟夾在中間,速度慢得像蝸牛一樣的汽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然而,在這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中卻能明顯的感覺到一絲不和諧.其中一棟由於年久失修而變得破舊不堪的房子如同凶宅般毅立在商業街中.殘破的景象讓過往的行人都下意識的選擇了盡量遠離,還有些出來查看店麵情況的店主對於這棟影響到他們生意的“異類”都忍不住對其漏出鄙視的眼神.
而“凶宅”似乎對此不為所動,依然我行我素.在其飽經風雨和蒼桑而變得坑坑窪窪的外牆,上麵的招牌依稀可見“陳吳偵探所”五個大字.在二樓的房間內,一個二十歲左右模樣的年輕人正透過窗戶眺望著鍾聲傳來的方向.一雙骨灰色的眼睛夾帶著睿智的目光,仿佛能把沿途所有的一切都看穿般直視著.略帶些許冷淡的臉上卻表現出了這般年紀所不該擁有的沉穩和莊嚴.帶有些許蒼白的嘴用嚴肅且不容質疑的口氣自言自語道:“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這個年輕人就是陳國星,今年也就二十五歲,高中畢業.就現在而言是個落魄的偵探.一雙由於過度勞動而長滿繭子的手輕輕的撫摸著已經繡跡斑斑的窗框.臉上不自覺的露出回憶起快樂時光的甜蜜微笑.
稍微舒展下筋骨後,陳國星一轉身就坐到了辦公室裏的一張旋轉椅子上.腳輕輕的用力使得椅子緩緩的轉動起來,環視著這十年如一日的辦公室不禁感到些許寂寥,心卻更是百般滋味湧上心頭.
麵對心中那些枯澀的滋味,陳國星過了好一陣子心情才稍微平伏下來,然後隨手就拿起桌上的一個魔方開始玩起來.然而,隨著魔方不停的轉動,圖案好象並沒有越來越整齊.而是象百花齊放般,給人帶來一種萬物調和的感覺.在那一刻,仿佛那就不是個魔方.而是個正在不斷變幻的世界,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握.
等待的時間總是無聊的,對於陳國星這種經曆無數個像今天這種日子的人來說,對於時間的感覺更是已經變得麻木不仁.雖然手中玩著魔方,但心中卻在整理和回憶著今天所發生過的事情.這是他每天都必修的功課.
突然,門口傳來急促而沉重的敲門聲,讓他從思緒中醒來.定了定神後對著門口說道:“請進”.隨著那老舊的木門“嘰哇”一聲打開了,進來的是一身穿黑色大衣.頭戴寬邊帽,臉上戴著一副墨鏡.除了身材胖了點,而且嘴上還戴著口罩外,整個就是一電影黑衣人裏的男主角.
剛一進來,“黑衣人”的眼睛便四出亂掃,看樣子似乎在審查眼前的辦公室.陳國星麵無表情的望著眼前的來客,隻因為職業的特殊,所以來客有不少都如此裝扮,所以對此也並沒有太過在意.可能是出於對陳國星的待客之道有些許不滿,他猶豫了好一陣子才坐到陳國星對麵的椅子上,隨後雙方開始了長達十數分鍾的沉默.
還沒等陳國星開口,來人便率先拿出一張麵部特寫照片,上麵的是一個麵帶微笑的中年人,定神審視幾秒後:“這個人的名字叫王天誌,是本市著名的幸吉化工廠的老板,你應該不陌生吧.我需要你幫我跟蹤他七天.怎麼樣,開個價吧.”這時陳國星才放下魔方,拿起照片看了看說“哦?原來是這位大老板啊,沒問題.可是如果如果這段時間他到了國外或去了外地那怎麼辦?”做事謹慎一點是他的習慣.來人不假思索地就回答:沒關係,我知道這幾天他都會留在本市.”“嗯...”陳國星沉思了一陣,那好就5000吧!這個數怎麼樣?”似乎是覺得陳國星的樣子很不靠譜,他馬上回答,甚至還拋出了誘餌:“那好,我給你6000.如果做得好的話事後還會有的,所以希望你能認真點完成你的工作吧,那.”來客遞過一張字條,“這是他家的地址,工作的地方應該就不需要了吧?”
不過這次陳國星並沒有搭理他,而是繼續拿起那本已放下的魔方扭起來.看著那陳國星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來人輕哼一聲後便關上門消失在門後.雖然僅僅經過簡單的談話,但陳國星心中對這樁委托已經有了初步的了解.隨著他的意識再次進入沉思,那雙已經不太清澈的眼睛爆射出睿智的目光,就如同在大霧中的燈塔一樣,掙紮著透過重重迷霧想要看出事情的本源.過了大概一個小時以後,無奈的他最終還是不得不放棄.他臉上露出自嘲般的微笑並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又恢複那張平淡的麵孔,隨即起身關門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