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莊園。
一千餘劉家家丁望著地上翻滾嚎叫的數十個人,一個個眼裏透出驚駭的神色。藏在家丁群中得族老劉肥幾乎要放聲咆哮出來。
劉家身為漢室宗親,橫行黃縣數百年,
任他是什麼縣令,太守,還是刺史,哪個在麵對劉家的時候不是客客氣客氣,畢恭畢敬的。敢於不給麵子的官員少之又少,敢於赤裸裸威脅的更是絕無僅有。
但是今天,當著黃縣無數百姓的麵,當著黃縣豪強孫家的麵,驍騎校尉華雄愣是敢一聲令下,砍翻了數十名劉家派來的家丁。這已經不是不給麵子的問題了,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抽臉啊!
“華雄,你要造反嗎?”被捆成一團的孫家族長孫化,早已經將劉家當做了救命的稻草,見華雄這跋扈武將連劉家的家丁都砍翻了,頓時由內而外感到了最徹底的絕望。人在絕望之下,自然會歇斯底裏的發作起來。
“造你娘的反!你個無恥的內賊!”華雄橫著刀狠狠一擊拍在他的臉上,將他拍飛出去,狗啃地一般趴在了地上,“老子被困在十裏堡數日,都是你這個混賬勾結黃巾賊幹的好事,如今竟然還反咬老子一口?”
“那是家仆自作主張,與我並無幹係……”孫化掙紮著站起來,腫脹著臉依然為自己反駁。
“放你娘的狗屁!”華雄破口大罵,“你當老子是傻的?這麼蠢的借口也想來蒙混過關?”
一個劉家管事站出來,壯著膽子大叫著:“華雄,我劉家乃是漢室宗親,你對我家下人大開殺戒,不是謀反是什麼?”
“漢室宗親了不起嗎?”華雄一腳將那管事踹飛出去,“我家太師連皇帝都能換,還在乎你們這些不入流的東西?”
隱藏在家丁中的劉肥聽了這話眼神猛縮,終於想起董卓的殘暴跋扈來,一顆心頓時沒有了底氣。他長歎了口氣,懷著無限的挫敗感正要下命令撤走,就見一個家丁滿麵驚慌地擠到了他的麵前。
“族老,不好了!太史慈帶著三千兵士將我們劉家莊園包圍了!”
劉肥聞言,頓時怒氣攻心,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他緊緊攥著家丁的手臂,顫聲問:“那韓狩有沒有去?那賈詡有沒有去?那太史慈包圍咱家,說的是什麼理由?”
家丁被劉肥捏的幾乎慘叫起來,忍著劇痛回道:“太史慈包圍咱家莊園,說是要抓劉英一黨的餘孽。”
劉肥重重地喘息了片刻,心慢慢放了下來。韓狩終究還是忌憚兗州刺史劉岱和揚州刺史劉繇,這是打著劉英的幌子上門討臉麵來了。
若是擱在以往,他劉肥還能仗著劉家的勢力與韓狩強項糾纏。可是眼下華雄上任新的郡都尉,隻怕他劉家一旦露出不合作的態度,那韓狩就要借著華雄的手,趁機將事情鬧大。韓狩剛剛擊敗二萬黃巾,正是向朝廷請功的關鍵時刻,根本不在乎劉家的反彈。
想通了眼下的被動形勢,劉肥無奈地歎息了一聲,板著一張臉帶領家丁們回劉家莊園去了。
孫化當初被慫恿派出家丁與黃巾裏應外合的時候,原本就很不情願,迫於劉家的勢力不得不應。如今事發,他將所有的脫罪希望都寄托在了劉家身上,見劉家一千餘名家丁竟然齊齊撤走了,頓時間麵如死灰。
劉家有漢室宗親的身份,有兗州刺史劉岱和揚州刺史劉繇做後台,都不敢和韓狩硬抗,那自家這一次豈不是隻能引頸受死了?
一個郡兵匆匆走到華雄麵前,湊到他耳邊將韓狩的新命令傳達給他。華雄陰陰的笑了笑,上前一把揪住了孫化的衣領,將他小雞仔一樣提了起來:“姓孫的,老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你那些耍橫放狠的話就不必說了。我家太守大人仁慈,不欲使滅你孫家滿門。你若是識相,肯當堂指認劉家串通黃巾之事,我家大人便允你孫家留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