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兩人一番爭論,又是不歡而散。
“這孩子,就是太倔了。”賢妃坐下,讓宮娥繼續為自己梳妝。
崔雪萍在一側說道:“殿下性子倔強,可是腦子不糊塗,都隨了娘娘。”
“一把年紀了,還敢拿本宮打趣兒呢!”賢妃笑了笑,“本宮可不倔。”
兩人笑著,那模樣仿佛又回到少女的時候。那些年,那個少女初初入宮,心裏守著那個離開的男子,遲遲不肯侍寢,崔雪萍勸她已是定局,不要這般倔強。
如今的秦珩琰倒是很想會一會即墨潛月,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女子。秦珩琰是京城首屈一指的美人兒,琴棋書畫也是無一不精,而且家世不凡,放眼京城,又有幾人能比肩?
一向自負的秦珩琰自從成婚之後,一日一日的不似閨中的自己,才短短數月光景,放下了所有的自尊與驕傲,可是最後與丈夫歡好僅僅因為自己做了他人替身,不禁是一陣酸楚。
除夕家宴,定能見到即墨潛月。
過些日子便是除夕,宮裏早已就開始張燈結彩的布置,皚皚白雪中的紅色,是那麼光彩奪目,在這酷寒之中顯得分外好看。除夕夜看戲的台子也是搭建好了,這些時日來,這戲台上唱念做打一直不斷,隻待除夕夜幕降臨,百宴開席之時博貴人們一笑。
除夕的傍晚,皇室宗親,朝中重臣都悉數到場,太後、皇上、皇後,以及幾位德高望重的王爺坐在戲台正前方的主桌上,後妃和王妃們則依著位分圍坐在右邊的那些桌子上,公主、皇子與宗室子嗣也依著位分圍坐在左邊的那些桌子上,主桌後麵的那些桌子則是朝中重臣,再後邊兒則是這些朝臣的家眷。人山人海,好不熱鬧。
“小潛月怎麼還未到?”皇上問同桌的十王爺。
“定又去哪裏野了!”十王爺笑著回應道。
說罷,幾人便聽見“爹爹又在說女兒壞話了”。
眾人回頭,隻見即墨潛月嬉笑著:“潛月給給皇上請安,給皇奶奶請安,給皇後娘娘請安,給爹爹請安。”
“月兒乖,快去坐著吧,馬上開席了。”太後一臉寵溺的用手摸了摸即墨潛月的臉。
即墨昀曄在眾人麵前依舊對秦珩琰體貼入微,悉心照料,大家都說著想不到他心思這麼細,秦珩琰好福氣。但是隻有秦珩琰將他的東張西望、左顧右盼看在了眼裏。
聽聞即墨潛月一來,眼睛裏的光芒與熾熱是藏不住的。隨著他的目光,秦珩琰看見那個女子,她向這邊走來。那女子三千青絲梳了一個發髻,別了一支墨玉簪子,裹著藏青色毛邊鬥篷,隱約可見鬥篷下是一襲沒有任何繡花的深藍色齊地長裙,雖然已是夜幕,但是在燈火的照耀下,依然能看得清她唇紅齒白,笑靨如花的模樣。
即墨潛月同大家打了招呼後,便過來同即墨昀曄和秦珩琰說話:“那日見嫂嫂還是蓋著蓋頭的,沒看真切。今日得見真容,果真如坊間所言,是天下難得的絕色佳人。”
若是換了旁人這般誇讚,秦珩琰定是歡喜,可是這人是即墨潛月,是即墨昀曄心尖尖上的人,心裏別是一番滋味。秦珩琰揚了揚嘴角:“過獎了。”
“如今有嫂嫂管著你,你可不敢欺負我了。”本來即墨潛月習慣性要去推即墨昀曄的肩膀,但是最後又將抬起的手放下了,說道。
“我可不曾欺負你。”即墨昀曄見到即墨潛月的小動作,心裏有些不舒服,立馬不悅地回應道。
即墨潛月與即墨昀曄打小一同長大,關係比與其他兄弟姐妹的關係好的多,兩人常在一起打打鬧鬧,如今即墨潛月已是知曉他的心意,而且他也成婚娶了皇妃,有些小動作自是要收起來了。
即墨潛月環顧了一下他倆四周,有意無意地問著:“今日到是誰陪著你們過來的?卿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