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啟二十二年,中秋,正值十王爺凱旋,今年城裏的花燈比往年的更好看了些,全城的百姓們也都樂樂嗬嗬的,沒有一張愁容,他們不僅僅是慶祝月圓中秋,更是慶祝和感激他們戰無不勝的十王爺給他們帶來的安定與祥和。
大喜的日子,龍顏甚悅,宴請百官。四皇子又隨著十王爺征戰已是半年有餘,皇帝本有意讓四皇子母妃也出席宴會,可是賢妃說這是朝堂之上的事兒,自己身為妃嬪,不能逾越了規矩,況且四皇子從小跟著十王爺征戰沙場,聚散離合什麼的也早都習慣了,更不會在乎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隻要兒子平安就好。皇帝聽罷,甚感欣慰,連誇容賢妃是懂事得體,四皇子年少有為,又不妄自尊大,很是懂事,像極了她。
大殿之上,觥籌交錯,歌舞升平,眾人都恭賀十王爺還有四皇子大獲全勝,凱旋而歸,恭賀皇帝得賢臣有賢子,天下安定,盛世太平。一陣寒暄中,二皇子倒是沒心沒肺,瞧上了給他倒酒的侍女,時不時的摸摸小手,侍女嬌羞的低著頭,倒也是沒有避諱。皇後身為一國之母,自然是伴在皇帝身側,一同接受著眾人的祝賀,但是二皇子的舉動全是看在眼裏的,臉上的笑意早就不是那麼自然了,別人的兒子戰功赫赫,自己的兒子流連花叢。
“昀晝,你定要多向你四弟好生學習。”皇後可是不願讓皇帝看到二皇子的那些下作舉動,變著方兒的提點著,“趕緊敬你四弟一杯。”
二皇子從來沒有把四皇子放在心上,因為他是嫡子,而他是庶出。懶洋洋的起了身,端著酒杯,癟著嘴角,眯著眼睛:“昀曄,二哥敬你一杯,感謝你對我大黎做出的貢獻。”
“二哥客氣了,我也隻是跟著十皇叔學習,沾了十皇叔的光,而且也都是我該做的。”四皇子端著酒杯站了起來,不卑不亢,身形筆直,與懶洋洋的二皇子截然兩樣。
皇後也是端著酒杯,笑道:“好,好,好,看著你們兄弟和睦,本宮欣喜的很,來,同本宮喝一杯。” 皇後一飲而盡,便開始話把家常,她覺得四皇子也是到了成婚的年紀,隨著十王爺南征北戰著實危險,理應安頓下來。皇上同諸位大臣聽罷都覺得是否南征北戰是其次,到了年紀,成家立室必然是當務之急。
四皇子連忙起身,彎腰作揖:“兒臣還不想娶妻。”
“男大當婚,豈有不娶之理?朕定為你擇一位佳人。”皇帝從主位走了下來,扶起四皇子,拍了拍他的肩頭:“就如此說定了。”轉身又命諸位大臣明後兩日將家中待嫁之女的畫像與生辰遞上來,且讓國師將八字挨個合一合,定是要天選之人,足以見皇帝對四皇子婚事的重視。皇後見了這番情形,心中頗為不悅,二皇子雖為嫡子,但是至今太子未定,德妃的大皇子因先天不足,自幼體弱多病,常年在仙山修養,五年也回來不到一次,順嬪的三皇子年幼時發熱,燒壞了腦子,智力還不及八九歲的五皇子,整日和四五歲的六皇子玩在一起,必然都不足為懼,唯獨這個四皇子,賢妃也真是狠得下心,從小就讓他跟十王爺這個戰神行軍打仗,有些本事。
四皇子眉頭微皺,他心中有千萬般的不願,但是皇帝金口玉言,自己也不能自持戰功,在大殿上抗旨,衝撞聖上,隻能獨自飲酒。大殿之上的事,很快就傳到賢妃的耳朵裏,賢妃臉上滿是笑意,宮娥倒是麵有難色說四皇子似乎極不情願,賢妃淡淡挑著眉,輕描淡寫地說道:“願也得願,不願也得願!宴畢之後,喚他來見本宮。”
宴席散去,四皇子直赴賢妃所居住的宮殿。賢妃坐在庭院的桂花樹下,挑揀著攤在桌上的桂花花瓣,聽著從無到有,慢慢靠近的腳步聲,悠悠地說道:“昀曄,今年的桂花開的比往年的好。”
“兒臣參見母妃!”四皇子彎腰作揖。
“起身吧,自個兒宮裏!”賢妃放下手中的東西,隨後起身,扶著四皇子的手臂,端詳了一番,“讓為娘好生看看,我們的昀曄又長高了,這眉眼越發似你父皇了。”說罷便拉著他坐下,讓他陪著挑揀這些桂花。
金燦燦的桂花,那麼耀眼,桂花的香味濃鬱,沁人心脾。“這些雜事,交給下人做就好了,何苦您自己費神。”昀曄一邊幫忙挑揀著,一邊關切著母親不因這些小事兒勞心勞力。
賢妃笑著說:“閑著也無聊,這些東西,自個兒做了也才仔細,改日晾好了桂花蜜和桂花酒,你也給你潛月妹妹送去,她可是最喜歡桂花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