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神弄鬼,吾之親人好友豈是如此平庸之輩?”奈若何執劍以對,打量了它一番,不解問道:“人麵鳥身,珥兩青蛇,踐兩青蛇,堂堂北神玄冥怎會淪落至此?”
水神神情冷淡,覷著眼瞅了一眼奈若何,也不回答,然後慵懶地揮揮手,盤桓在冰棺上的黑蟒心領神會,紛紛衝著奈若何張嘴撕咬上去,奈若何仗劍在手,不慌不忙,以極快的速度腰斬所有黑蛇,最後它們都化為一團黑氣消於無形。
北神玄冥見奈若何意誌堅定,懷著一顆赤誠之心,方能不受魅音和欲望蠱惑,頓時對她來了興致:“玄冰煉情,第一關叩情,你已通過考驗,接下來的第二關問心才是重頭戲,姑娘,本仙送一句話:取與舍,但憑本心!”
隨即,他扇動羽翼騰空飛起,寶座化成一條龍緊跟其後,俯首當坐騎帶著北神在洞頂上空翱翔,奈若何正要起身追上去,哪料,腳底的冰層轟然爆裂,奈若何無聲墜落,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再次醒來,她發現自己躺在一棵海棠花樹下,紅豔的紗衣落滿粉嫩美麗的花瓣。
“鳶兒,你又在海棠樹下貪睡,也不怕著涼!”同樣一身醒目紅衣的千羽夜重走了過來,他的身上少了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花無意!”奈若何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鳶兒睡糊塗了,叫夫君!”花無意寵溺得摸著奈若何的臉,俊美無瑕的臉蕩漾著迷人的春色。
“夫...君?”奈若何疑惑地打量著四周,驚奇地發現這裏和幽冥魔獄的碎夢河一模一樣,“四季如春的碎夢河,還有海棠花,以及著紅衣的你!”
“自然,碎夢河乃是為夫親手為鳶兒建的,從此,我們就安居於此,雙宿雙棲,不羨鴛鴦不羨仙,可好?”花無意熾熱的目光緊緊鎖住奈若何,她頓時羞紅了臉,撇開目光,沒有回答。
奈若何依舊沒有看他,她心如明鏡,知曉眼前這個男人既不是花無意也不是千羽夜重,隻是她心中的那抹熟悉又陌生的欲念。奈若何繞著碎夢河走了一圈又一圈,魔尊落寞又冷寂的背影在腦中不斷放大,手不禁撫上唇瓣,那蜻蜓點水的冰涼落入心間,激起剪不斷理還亂的漣漪。
花無意笑意盎然,見此打趣道:“鳶兒害羞了,真是可愛!”他忽又湊上來,拉著奈若何的手,深情款款問道:“鳶兒,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可願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永遠安居於此?”
“這個問題很重要?”奈若何若有所思。
花無意急急搶話道:“重要,這是我們的家,鳶兒,碎夢河就是我的真心,你願與我永居於此嗎?”
他的焦灼和空虛,奈若何全看在眼裏,她笑道:“你不是他,我不願!”
話一出,眼前之人以及碎夢河的一切忽然定格住了,時間像斷線的風箏,戛然而止,奈若何警惕起來,至尊神劍應心化形出現。
此刻,奈若何才發覺封印功體的第一重封印徹底消失了,隻剩下最後一重封印禁錮著她另一半的功體,而這第二重封印她從未解開過。因為冷霜欺曾說過,若第二重封印自行解開,奈若何便會成為真正的魔,除非她自願成魔否則封印無解!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拒絕?本尊那麼愛你!”頃刻之間,一身紅衣的花無意變成玄衣散發的幽冥魔尊,額間的魔焰熊熊燃燒,刺目陰森,強盛的魔氣罩住整個碎夢河,溫潤如春的景象化為腐朽枯木,淪為死氣沉沉的煉獄。
“王?”在對上他之眼的那一刻,奈若何幾乎可以確定,眼前這個癲狂的男人是貨真價實的千羽夜重,可是,為何,這不是幻境嗎?為什麼魔尊會以真實的樣子出現在眼前,明明他被玄冰凍住了。
不待她思考,魔焰邪神索命襲來,至尊神劍及時擋住劍鋒,奈若何仍是被魔尊的魔氣擊中,飛出幾米遠,好在她反應靈敏,旋身飛轉雙腳穩穩落地,才不至於重摔倒地。
“糟糕,一半功體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擦幹嘴角的血,奈若何先發製人,搶先出手,身形迅疾如魅影,對千羽夜重進行試探性攻擊,竟發現,千羽夜重的防守都是基於本能的身體反應,加上他之眼神空洞,靈魂遊離在外,反擊的動作招式猶如提線木偶,仿若有人故意誘使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