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殘夢亂我心,佳人初相識(1 / 1)

島上一片血紅,無數族人被戴著紅麵獠牙麵具的人追逐砍殺。鮮血蔓延……蔓延……浸透了土地,染紅了海水。

不死島是一塊漂浮在茫茫大海上的島嶼。島民世世代代以捕魚為生,與世無爭,也沒有修為傍身。麵對突然而至的殘殺者,他們就真如羔羊般待宰了。一時之間,島民紛紛喪命,血流成河。

“阿爹阿娘,你們先走,我斷後!”年僅7歲的季庸是島上唯一出島拜過師學過功夫的人,他手握木劍渾身發抖但依然堅持擋在父母身前。他親眼見證過死亡,更害怕那可怕的死亡會降臨到他父母身上。

“阿庸……走!”父親一聲怒吼使出全身力氣將他甩到身後,與此同時一把刀赫然洞穿了父親的胸口。

“爹!”

“走啊!快跑,快……”母親推搡著他催他趕快逃命,可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刀斬斷了頭顱。滾燙的血噴了季庸一臉,他眼睜睜地看著母親身首異處,想呼喊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他掙紮,拚命掙紮,使盡全身力氣嘶吼,再嘶吼,終於歇斯底裏地喊出了一聲“阿娘”,同時自己也一身冷汗地從夢中驚醒過來。

雖說是噩夢,但季庸早已經習慣。這9年來他總是循環往複做著這個噩夢。他知道血海深仇不報,舊夢便不會止息。

季庸懷抱著他的不悟劍,依舊保持著仰臥的姿勢。他躺在樹幹上,透過枝葉的縫隙仰望那閃閃爍爍的星空,自言自語道:“爹、娘、師父、師娘、師兄,阿庸一定會找出凶手為你們報仇的。”

“原來你叫阿庸啊。嗯,好聽。”

有人近在咫尺自己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季庸心中略驚表麵卻不動聲色。對方聲音還未落他已從數丈高枝上翩翩而下,一把銀劍直逼對方咽喉,若想取其性命隻在分秒之間。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啊?你睡在我的萬靈穀,卻還拿劍指著我。”季庸心中的驚訝又重了一分:他未察覺到對方有任何內力,甚至氣息都很微弱,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而已。可是那姑娘在他的銀劍下竟毫無懼怕。季庸不禁微微抬眼看了她一眼。

女孩覺察到了季庸的目光,不失分寸地笑了一下,指指劍說道,“看你穿著打扮是呂家子弟吧?呂……呂家師兄,你的劍……挪一下好不好?”

季庸收劍入鞘,沉聲道,“我不姓呂,更不是你師兄。”

女孩稍顯尷尬,隨即又微微一笑隨手一揮,似乎已經將尷尬揮至腦後了。她解釋道,“這些天不是好多家族都來我琴鼓山學音嘛。我看你的穿著打扮很像是堯光山呂家人,又覺得你應該年長我幾歲便尊稱你一句師兄囉。”

季庸聽她言語便知道她是琴鼓山瑤家人了。瑤家人知禮擅音,以禮樂教化五洲四海之人,為當世楷模。瑤家族長瑤顯允就是當代大司禮,德才兼備,受天下人敬仰。瑤家家族龐大,子嗣門生雖多但隻有大司禮有兩個女兒,其餘皆為男丁。

季庸心中已知她必為大司禮之女,隻是他初到琴鼓山,無法斷定是長女瑤昕還是幼女瑤孟?不過他也並不想知道。

季庸不再多言,轉身便飛上樹去,依舊抱劍而臥。

女孩見季庸不再理睬她,便湊了幾步站在樹下抬頭問道,“你說你不姓呂,那你是哪家的?怎麼稱呼啊。”

季庸不語,繼續假寐。

女孩仍不死心,“我叫瑤孟,你呢,你叫什麼呀?”這女孩便是瑤家幼女瑤孟,小名叫子愚的。

季庸還是不語,大概是實在嫌煩,竟起身下地徑直朝穀外走去。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樣?你再不說話我……我放蛇咬你!”瑤孟嘴裏說著要放蛇,卻並未行動,聲音也越來越低,最後變成了嘟囔,“長得這麼好看,為什麼是個怪人呢?”

季庸腳下一頓,心中不知是喜還是怒,竟起了一絲波瀾。他從小父母雙亡寄人籬下過得小心翼翼,師父對他十分嚴厲,師兄們也多不苟言笑,16歲的他哪裏聽到過這種半是埋怨半是嬌嗔的話?但他並未停留,立刻收起了那絲波瀾大步離去了。

瑤孟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納悶起來,喃喃自語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能進我的萬靈穀?這裏明明隻有我一個人能進。”

瑤孟嘀嘀咕咕地轉身走往萬靈穀深處,穿過那棵老槐樹進到中穀裏去了。她不知道的是季庸聽力極好,安靜時能耳聽十裏!她剛才的每一句話他都聽到了。她更不知道他根本沒有出穀,隻是悄悄躲到她看不見的地方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