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媽媽,你怎麼哭了?”洛兒乖巧地跑去依偎在媽媽懷裏。
“沒事,媽媽隻是被外麵吹進來的沙子迷了眼睛”媽媽忙邊擦拭眼淚邊哽咽著說。
洛兒望著窗外發起了呆,窗外已是深秋初冬景象,細雨如絲蒙蒙,霜葉層層起伏,對麵炊煙嫋嫋,好不熱鬧,可洛兒卻沒有心情欣賞,自從父親欠了高利貸,被逼債逼的跳樓自殺後,債主開始將目標轉移到我們母女倆身上,每天來催債,這還都是我看到的,沒看到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次,每次看到債主呲著一口黃牙,對著我上下打量露出貪婪的眼神時,我都想立刻消失,可是我不能,我走了,媽媽一個人該怎麼辦?我不在的時候我可憐的媽媽又是怎麼忍受他們的呢?還要好言好語的聽著他們的辱罵,我知道母親哭的原因,這個世界,對我們母女倆來說,是灰色的。
“媽媽,我一定要快快長大,賺好多好多錢養你好不好,媽媽不哭了”洛兒靠在媽媽懷裏撒嬌著說。
媽媽破涕而笑,溫柔的邊揉著洛兒的頭邊說:“我可憐的女兒”,眼裏欣慰中夾雜著些許心酸。
“那我去上學啦”
“好好好,我的寶貝,記得叫上樓下小嫣一起哦,下雨了,把傘帶上”
“好的媽媽,媽媽再見”洛兒穿完鞋和媽媽揮揮手,就走了出去。
如果,如果知道這是最後一次見到媽媽,我肯定會好好和媽媽道別,再讓媽媽摸摸我的頭,再愛昵的叫她一聲寶貝媽媽,可是沒有機會了,轉身便是天人永隔。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熟悉的砸門聲又響起了,媽媽嚇的將身體緊緊的蜷縮在一起,“是不是假裝家裏沒人,就可以躲開呢,哪怕隻有一次”。
“快開門,你個臭婆娘,我知道你在家,再不開門,我就把你的門砸了,讓你們母女每天供人觀賞,哈哈哈哈……”債主似乎邊說邊幻想著這個畫麵,本來就小的丹鳳眼眯成了一條線,用他厚厚發臭的舌頭舔了一下發黃的牙齒,說完,又用腳踹了一下門,開始不耐煩起來。
媽媽怕他說到做到,把門踹壞,她們母女倆就沒有錢再安一個新門了,想完,飛一般的衝到門口輕輕把門打開,滿臉堆著笑,小心翼翼的說“對不住了您,今天有點不舒服,所以睡著了沒有聽到您敲門,這不,一聽到就跑來給您開門了。”
“哼”,債主一手推開母親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他坐在有些搖搖欲墜的餐椅上,餐椅一下子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響聲,想來也年代久遠。
“你什麼時候還錢,我每次來你都說寬限幾天,我都寬限多少次了,今天總該能拿出來了吧”說完用眼角瞥了一眼母親。
媽媽搓著雙手,身體不自覺的弓起,滿臉堆著笑“能不能再寬限……”話還沒說完,債主狹長的兩眼因為瞪起反而顯得稍圓起來,他打斷到揚聲說“寬限幾天?我都寬限多少天了,你今天再還不出來,別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