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笛爾,把你的手放下,這很危險。”
這是笛爾第一次來到這裏,教堂的地下室。這裏寂靜,冰冷,連火燭都不能擁有別的色彩。
我不是沒有想過自己會和姐姐一起來到這裏,但我沒有想過會……
“現在笛騎雅的靈體就像一麵被錘子反複砸碎的鏡子。你……不行的,即使你是一位真正的天才也一樣。”
“德恩神父,我也許……”
“不,小笛爾,你做不到的。你會把她變成一個像你姐姐的……怪物的。”
“相信我,小笛爾,沒有人能接受自己的摯愛或親朋變成一個怪物的。”
“你不應該承受這樣的傷害。”
“不對,這樣不對。我姐姐就躺在這,身體和靈魂都在,我…我真的能感覺到。”
她的樣子一點都沒有改變,就像今天早上我叫她起床一樣。我想……我應該像今天早上一樣叫醒她。
也許她會賴床,但隻要我做好早餐,她會就像往常一樣……
“小笛爾,你笛騎雅的靈魂已經被重創且被汙染了,隻有你,她唯一認可的親人才能給她解脫。”
“……我?”
“是的,小笛爾,你還記得嗎?笛騎雅第一個教你的聖法術。”
“記得。”
“這就對了,孩子,笛騎雅已經快要經受不住它的汙染了。”
“……好的。”
在笛爾亞的身旁憑空浮現了一本散發著聖光的書籍,這就是一階祈禱者的能力體現。
能夠凝聚出自己的聖言書,從而就可以使用真正的聖法術,雖然現在看上去平平無奇,但隻要把自己的等階提上去,就可以在書內生成和拓印出各種厲害甚至是誇張的聖術乃至神言。
而現在笛爾所用的就是聖法術之中最基礎的淨化術‘淨咒’。
在笛爾的淨咒中,笛騎雅的身軀就像陽光下的晨露一般,逐漸變得虛幻直至消失。
“對不起,笛爾。對不起,我們已經對你說了太多聲對不起了。
你現在可以選擇,選擇過正常人的生活,你或許應該去聖登堡的學院接受最好的教育。”
是的,笛爾亞的家人都是在與怪物抗爭的道路上死去的,如今現在他們現在的家就隻剩下了笛爾亞一人,或許他應該選擇正常人的生活。
但他想要知道真相。
“我想知道,德恩神父,我想知道姐姐還有我的父母究竟在跟什麼東西戰鬥。”
這樣的回答讓德恩沉默良久,笛爾看見德恩神父的眼睛裏多了很多東西,不忍、愧疚、悔恨……
“小笛爾…你或許應該。”
他的話突然止住了,他注意到了笛爾亞的眼神。那是航海的孩子第一次決心迎接暴雨的眼睛。
那是一雙德恩在笛騎雅身上見過的眼神。
他也改變了自己的話語還有選擇。
“笛爾……外麵有些冷,你先把我的白袍套上吧。”他將自己的白袍披在笛爾亞的身上,細心的係好束帶。
笛爾接住了一個皮箱,這裏麵是笛騎雅留下的衣服,拿起來沉甸甸的。
“走吧,小笛爾。”
走出地下來到地麵的教堂之上。似乎是因為今天有雨的關係,來到教堂的人並不多,此刻都在教堂的座位上靜靜的禱告。
德恩將笛爾亞送出了教堂外就回到了教堂,隻留下笛爾一人在下著小雨的寂冷的街頭。
直到這時,眩暈的感覺才從上至下,一圈一圈的籠罩下來,從頭到腳,從腳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