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裔玄元年的初雪,來的比往年遲些。
京城主道繁榕街道上擠滿了看熱鬧的路人甲,誰人不知,一夜之間朝廷權臣們夢寐以求的女婿人選今日之後生死難料。
“聽說了嘛,今日丞相府嫁女啊”
“切,瞧著漲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嫡女出嫁”
“咦,這位兄弟,你話中有話啊!”
“嗬,什麼嫡女,轎子裏的人明明是丞相府妾侍的女兒”
曾經令人人羨慕的薑府從未想到事情會變成這般,今日本是丞相府嫡女薑素兒與璟親王君九堯大喜之日,這可是薑丞相惦記了十多年的事兒。
就算璟親王本人生性涼薄,行事心狠手辣但也擋不住權力對他們的誘惑,女兒算什麼,最後都是權者之間聯係的一根繩而已。
奈何裔玄國一夜之間變天了,昨夜先皇突然畢逝,遺詔立冷宮儷妃之子為新帝,新帝君淩翼年二十,根基薄弱。
南齊,西域,北周三國妄想吃下裔玄國的心思早已埋下,趁此機會聯手占時機,三國對裔玄國邊疆發起戰爭。
危急時刻,先帝一母同胞的弟弟君九堯連夜讓新帝召集百官,一聲令下,國師、太傅留京扶持新皇,而君九堯僅率兵二十萬前往裔玄國邊境,這一戰必定生死未卜!
薑相怎精心培養了十九年的女兒怎能嫁給一個必死無疑的人,對,所有人認定君九堯這一去必死。
三國聯手兵力定是裔玄國的幾倍,更何況君九堯還隻帶了二十萬人,在薑相眼中,君九堯到了邊疆就是三國眼中的活靶子。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真到了裔玄國被占領的地步,割割地,賠上些黃金寶貝的,三國還是能給裔玄國留個一席之地的。
所以轎中之人正是不小心被炸死魂穿到侍妾之女身上的薑晚婠。
寒風吹起轎簾。
四目相對。
風止。
簾落。
眨眼間兩年時間很快就過去,也是薑晚婠再次聽到君九堯名諱的時候。
璟王府鄭管事停下腳步,望著秋水居門院通知道“王妃,王爺今日凱旋歸來,需到城門迎接”
不顧院中人是否能聽清,話音落下便匆匆離開。
“知道了”
秋水居內,給薑晚婠上裝盤發的春雨心事重重,兩年前王妃被相爺打得遍體鱗傷,以王妃生母之命要挾最終逼迫小姐替嫁,今日王爺回來,相府犯下的罪總歸落到王妃頭上。
小姐在相府雜院苟且待了十六年,春雨以為就這樣過一輩子也不是不可以,不成想被相爺提出來當了替罪羊。
“唉”
薑晚婠抬眸“為何歎氣”
“王妃,王爺回來,相府替嫁的事瞞不住了”
“傻丫頭,你認為這兩年他在邊疆此事算是瞞住了?”
春雨一頓,再次歎息道“唉,王妃說得 是,奴婢愚昧”
自打替嫁,王妃性格上便發生了天大的變化,和曾經相府雜院裏那個膽小、癡傻的小姐不一樣了。
不過,她更喜歡現在改變過的王妃。
“行了別歎氣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幫我把鵝黃色的氅衣帶上出門吧”
從城門到璟王府門前的繁榕街擠滿了百姓
薑晚婠再一次坐著轎子出門,場景與兩年前替嫁魂穿那日十分相像。
馬車繼續在京中道中央行駛,嘈雜的聲音。
分不清好壞。
璟王府的馬車車身簡潔大方,內部鋪著柔軟的絨毯,沒有過多裝飾,外部雕刻著精美的花紋,散發著高貴神秘的氣息。
被官兵擋在街道旁的婦人看著馬匹拉著的璟王府轎子,哧嘴氣憤道“嘖嘖,這傻子倒是建了個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