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也冷了下來，抬手輕揉了揉額角，蹙著眉說道，“抱歉，是我唐突了。”
他垂著眼睛，視線落在桌麵上，無聲的歎了一口氣，眼底染上了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曾發覺的類似受傷的神色。
葉天瀾接著開口，語調仿佛恢複成了剛認識那會淡漠的樣子，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有點緊張。
“顧惜朝，你喜歡男人嗎？”
顧惜朝猛的抬頭看向他，眼眸裏滿是震驚和不安，接著他垂下眼，搖了搖頭，說，“不喜歡。”
他的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指甲掐入手心，白皙的手背泛起淡青色的血管。
直到手心慢慢變得潮濕他才放開手，他確實不喜歡男人。
他不想騙葉天瀾。
葉天瀾點了點頭，他低下頭，過了一會，他的肩膀抖動起來，抬起頭看向惜朝笑著說，“我開玩笑的，你別在意。”
葉天瀾想，這輩子也就衝動了這麼一回了。
會問這個問題，他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站在那麵落地窗前，想了很久，從朝陽映山河站到了月升蒼穹。
腦海裏想的隻有一個問題，是關於顧惜朝的。
他對一個隻見過一麵的小孩念念不忘。
他不斷的在試探顧惜朝，也在試探自己，覺得對方應該是對他有意思的，所以他把人約了出來，找了個自認為很成熟的時機，問了剛剛的問題。
不曾想，小孩真的隻當他是普通朋友。
說不難受是假的，這麼些年也就主動了這麼一回，但也不至於覺得受挫。
他葉天瀾不是一個揪著一點事情不放的人，既然小朋友對他沒這個意思，他也不會強迫人家做不願意做的事。
不強迫但也不代表他會就此放棄，難得遇到這麼個想談的人。
他對顧惜朝也是認真的。
葉天瀾手指輕敲著桌麵，嘴角帶著笑，看向顧惜朝的的眼眸也帶著笑。
他喉結滾了滾，說，“顧惜朝，明天中午還能一起吃午飯嗎？”
顧惜朝點了點頭，他剛剛真的快要被葉天瀾嚇死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了什麼。
葉天瀾要是知道他做的夢，估計會覺得很惡心吧。
要是知道自己對他起了反應估計當場劈死他的心都有吧。
兩人一陣沉默。
尷尬，忐忑不安占據了顧惜朝的大腦，有幾次他幾乎要奪門而出。
在要站起來的瞬間，理智又使他重新坐了下來，他感覺自己此刻仿佛在煎鍋上，不斷的被人翻來覆去的煎熬著。
一刻也不安寧。
他想這都怪葉天瀾，幹嘛要問他這麼奇怪的問題。
過了許久，來上菜的服務員終於打破了這種奇怪的氛圍，顧惜朝一臉感激的看著在布菜的服務員，把對方弄的一臉懵逼。
等人走後，顧惜朝又仿佛陷入了某種不知所措的情緒裏。
他拿起勺子，盛了滿滿的一碗粥，猶豫了片刻，他才緊張的把粥遞給葉天瀾。
“葉總，給你。”
葉天瀾驚訝的看向他，抬手接過他遞過來的粥，淡淡的開口，“謝謝。”
他還以為顧惜朝會覺得自己惡心，不願再與他說話的。
葉天瀾其實不愛吃海鮮粥，但他看著眼前這碗冒著熱氣的莫名覺得會很好吃。
他低頭嚐了一口，有點失望，還是之前的味道，沒什麼變化，但他願意多吃一點，省的小朋友以為他討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