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格外寂靜。
過了會,顧夫人才笑了笑,招呼她,“沉星,快過來坐。”
她年輕時也是藝術家,圈子裏出了名的美貌,歲月沉澱更顯風韻,顧沉星跟她長的極像,一眼風華絕代的美人。
顧知夏不動聲色打量,心底五味雜陳,自己隻能算清秀美女,放在學校裏精致打扮一下就會被稱作校花,可和素顏的顧沉星比起來,她隻覺得牙根酸痛,喘不上氣。
而其他人卻愣在那裏,一聲不吭。
顧沉星沒想那麼多,她把帽子放在門口的架子上,就從門關往餐廳走。
剛一抬腳,旁邊一位老婦人就攔住她,從架子上拿下拖鞋,放在她腳邊,不卑不亢,“顧小姐,請換鞋。”
顧沉星垂下眸,換上拖鞋。
她唇角完美的弧度紋絲不動。
在餐桌前,她想起來蘇醉的囑咐,主動招呼,“爸爸,媽媽,哥哥,弟弟,…”
目光轉向顧知夏,顧沉星停住了。
顧夫人自然的接上,“還有你姐姐,這是顧知夏,以後你們要互相學習,共同進步。”
顧沉星不置可否。
顧知夏露出一個完美的微笑,“妹妹你好。”
顧沉星沒搭腔。
顧知夏受傷般縮了一下,泫然欲泣。
顧憶安看在眼裏,不禁冷哼,“你有沒有禮貌?”
顧夫人不動聲色的橫了顧憶安一眼,指著對麵的空位,示意路沉星坐下,“憶安,你也快來吃飯。”
等全部坐齊了,顧夫人簡單說了兩句,就開始吃飯,顧家家教極嚴,餐桌上不允許交流,正式開動時隻能聽到刀叉的輕微響聲。
見到顧沉星沒有動麵前的食物,吃到一半,顧夫人擦了擦嘴,放下刀叉,慢條斯理問,“沉星怎麼不吃,是飯菜不合口嗎?”
“不是。”顧沉星看著眼前的餐食,都是許璨明令禁止她攝入的食物,吃了對傷口不好。
謹遵醫囑,她不打算吃飯。
“妹妹是不是不知道怎麼用刀叉,”顧知夏看她一動沒動的刀具,心下猜測更是確切幾分,她熱心道,“對不起,是我沒考慮周全,明天我讓張姨做點中餐,妹妹喜歡麵條還是米飯?”
這一說,在場的人都恍然大悟,他們一貫吃的都是西餐,顧沉星從小顛沛流離,或許根本沒吃過,不會用刀叉,害怕出醜,寧願不吃。
顧憶非天真無邪,“不可能,怎麼會有人連刀叉都不會用,姐姐你想多啦。”
顧沉星還是沒有動餐具,她重傷未愈,一路奔波,手術室下來沒幾天,趕了好幾趟飛機,傷口好像都有些開裂,臉色更白了幾分。
在顧家人看來,就像是被戳中了心事。
見狀,顧憶安等人心下被她美貌震撼的感覺漸漸散去。
想著需要換藥,顧沉星懨懨的起身,“我不太餓,你們吃吧,房間在哪,我先休息了。”
顧夫人表情冷淡了幾分。
“我們家可沒有吃飯到一半就溜走的習慣,”顧憶安揚起眉毛。
“行了,”顧父敲了一下碟子,打斷了眾人的喧嘩,他不怒自威,看著顧沉星,“以後你就是顧家人,要守顧家規矩,今日便算了,以後家裏人吃飯必須一致,不能搞特例。你的房間,張管家已經收拾好了,她帶你上去,有什麼需要及時說。飯菜吃不慣,明天讓張管家安排多做幾個菜,加幾個炒菜。”
顧知夏眸光閃爍,這些關心,作為唯一的女兒,獨屬於自己,現在卻名正言順的給了顧沉星。
“謝謝。”
顧沉星起身,蒼白的臉頰在燈光下染上極致的破碎,豔麗刺目。
她不在意顧家人在想什麼,走上樓打開自己的房間,房間一看就是臨時布置,剛刷了牆麵,放置了簡單的單人床、衣櫃和一張書桌,牆壁有一些釘子的痕跡,之前應該是掛過裝飾畫,牆角還有個架子,她走過去,上麵放了好多本子。
顧沉星隨手打開看了一眼,像是孩子的塗鴉,她翻到第一頁,寫著顧知夏的名字。
像是日記,又好像繪本,顧沉星不感興趣的合上。
這間屋應該是顧知夏的雜物間改造的,東西沒搬完,想到本子有些私密,她收拾了一下,疊在一起,拿了張紙墊著,放在門外左側地板上,然後又關上門。
衣櫃裏掛了幾身衣服,非常公主,蕾絲花邊,白色和粉色係,看起來像是顧知夏的風格。
顧沉星關上衣櫥,拿出手機,準備買點東西。